粟米心里计算着,下头脚步也不停,领着弟弟往昨天午睡的地方走,在路过一处溪边的烂泥田时,粟米当然看到了种在田里的芋头。
粟米记得,上辈子儿时的农村,他们西南这边人们喜欢在靠近水的地方,种植有那有成人一半高,上面长着光滑的叶片,碧绿的枝干,地里埋着的一个个大到大人拳头大,小到小毛孩拳头小,甚至更小的毛芋头。
这种芋头粉糯绵密,饱腹感强,不仅地下的果实可以吃,人们还会把叶子摘下来晒干当包装纸,杆子也能吃,洗干净切断,清炒或者是用来烧鸭子都是很好吃的一道菜,是一种很好吃、很实惠的食物。
眼下看着烂泥田里一排排种着的芋头,粟米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今天山上的陷阱根本没有收获,她还想着晚上躲过渣老子的一顿打呢,不带点东西回去哄老太太,她跟毛毛如何能平安?
要不然带点芋头回家去,也免得一顿打?
可是不行!
一来粟米知道,芋头丰收采摘的季节在秋天,不是眼下这个炎炎夏日;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虽然她还不能确认,自己身处的具体年代,可冷眼旁观这两天下来,粟米却是知道,家里的人每天都要去社里上工;
既然是到社里去上工,家里还有自留地,粟米就不得不怀疑,眼下自己身处的年代是个什么样子,也更加清楚,这个社会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家的!
既然是公家的,她要是动了这些芋头,可不就是薅了社会主义羊毛?占了集体的便宜?搞了个人主义?
那可以要挨□□的!在那个疯狂的年代,要□□你时,还管得你是不是小孩?
不得不说,粟米的考虑是对的,直到后来粟米真正弄清楚了,自己身处的年代与时空后,哪怕知道自己并不是重生在了,上辈子身处时空的过去,可生活在同样展的平行空间中,哪怕领导人换了,哪怕有些历史不同了,可很多的事情,却又与自己所知的那个年月是那般的相似。
相似到,此刻身处1957年盛夏的粟米,知道了眼下正是合作社兴盛的年月,虽然还有没到集体公社公有制,却益不远已……
单单只说现在,粟米心里挣扎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田里的芋头,拉着弟弟往溪边睡觉的大石头走。
不过直到弟弟都睡着了,粟米还心心念念的琢磨着,傍晚回家去的时候,自己该带点什么家去忽悠住老太太。
把剩下的半碗菜带家去?
不行,绝对不行!
那半碗菜再是盘底子,可那碗里的油水,绝对不是眼下他们这个老农村,任何一户人家能吃的起的。
先不说她舍不得,就单单只说来路,她根本都说不清呀!
这里可不是县城,她身上也没钱没票,根本去不了国营饭店,如果拿出那半碗剩菜,便是她使出浑身解数来,想必不仅解释不清楚不说,反而招来祸患。
第27章没有伞的孩子才不得已奔跑
不能拿菜,山上的陷阱又没东西,溪水里的鱼篓子还几乎没收获,地里的东西那都是社里的,那她拿啥回家?
不知为何,粟米的脑海中,就是盘桓着那烂泥田中的芋头的身影,她小嘴里还不知不觉的喃喃着芋头、芋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可是她到底忘了什么呢?
芋头地里埋着的,红薯地里埋着的,土豆地里埋着的,蕨根地理埋着的,那还有什么是自己最近见过的?也是地里埋着的?
自己最近见!
过地里埋着的!
是她要带回去的东西,还必是在他们这块地界上常见的物种!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嘶~是魔芋魔芋、对,就是魔芋!粟米激动的击掌。
她在星网破庙后头的空地上,见过的那是魔芋?对,就是魔芋!!
太好了!她知道该带着什么东西回家交差了!
趁着弟弟睡熟的功夫,粟米赶紧进入星网,不顾星网中月上中天,也不惧周围的黑暗,粟米找了个尖锐的棍子,就直奔破庙后头的一大块空地。
抓着棍子,就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刨了起来。
她不打算刨多,一来为了避免助长家里那群极品们,得寸进尺的贪心;
二来她也是担心外头睡着的弟弟,她怕自己在这里耽误的太久,外头的弟弟会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西南这块地界什么不多,夏天里蛇虫鼠蚁的最最多了!
万一自己耽搁久了,让哪条倒霉蛇也看上了弟弟睡觉的那块阴凉宝地,去跟自家弟弟争地盘可怎么办?
因着担忧睡着了的弟弟,粟米赶紧加快手上的动作,不顾手上因用力刨地而火辣刺痛的双手,她快的刨了相邻的两株,得到了三个大魔芋后,抱着魔芋就赶紧出了星网。
自己带着收获出来的时候,她家毛毛都还没有睡醒,可见她的动作之迅。
为了节省力气,也是为了不让老太太挑嘴,粟米趁着弟弟还在睡的功夫,自己费力的走了两趟,把魔芋抱到溪水边,找了一把草,把三个大魔芋上的泥土刷洗干净,等三个大家伙控水晾干表皮后,粟米忙就拿着魔芋,把她背出来的小背篓装的满满的。
干完这些活计,粟米见到自家弟弟还在呼呼大睡,趁着眼下的功夫,她拿着镰刀砍了几条藤蔓,坐回到弟弟身边,不紧不慢的编了两个的鱼篓子,抓了蚯蚓丢里头,再把它们都下到溪水里,石头上便传来了她家毛毛呼唤姐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