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泠咬着草杆,一条腿屈着坐在屋檐上,闻言垂眸去看停在他膝头的小白鸟,“屋顶上凉快。”
那您也不至于在屋顶上坐一整天。沐白在心里吐槽。
幸好少主撑开了妖力屏障,雨点落不到他们身上,沐白抖抖毛。
曲泠心情还是很不好的样子,撑在身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瓦片,“这什么鬼地方,湿哒哒的,到处都是水。”
那是您自己屋子里不待,非要来屋顶上淋雨呀!沐白腹诽。
“少主,要不我们先走一步吧。”沐白说,“不是要去应天宗取青丘的剑么?”
曲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它,“不急,剑又不会长腿跑了。”
沐白想了想,“少主,你不用管里面那个女人的。”
“我没管!”曲泠声音往上扬了些,又压住自己火气,“只是因为这里有些蹊跷。”
时人厌恶妖如同厌恶魔,而这整个江城妖气冲天,只手遮天的叶家居然视若无睹。
意识到自己失态,曲泠伸出指头揉了揉小白鸟的脑袋,“我是觉得不可理喻。”
明明让谢映和宿棠月代替她去走一趟是最好的选择,谁知道叶韶突然抽什么疯,非要说嫁一次谢映这种怪话。
“要是嫁给宿棠月,或者随便嫁给谁我没意见,”曲泠很烦躁地揉揉脑袋,“为什么偏偏是谢映。。。”
“是啊!那个姓谢的小子看不起妖族!”沐白义愤填膺,“那女人也真是的,不知感恩!”
“少主您给了她青丘的剑,还分了她您的血,”它越说越激动,“居然还分不清自己的立场,非要往人类那里凑!”
“是我自己愿意的。”曲泠打断了沐白,把它放在自己肩膀上,“和她没有关系。”
心里越来越乱,曲泠仰头望着灰沉沉的天。
沐白还在叽叽喳喳,“可是,您走了以后,她居然就睡觉了!也不知道来道歉!”
曲泠沉默了一会,啧了一声,“她自己眼光不好,和我道什么歉。”
谢映哪里好了!哪怕见色起义也没这样的!
沐白附和,“她大概是见男人见少了,少主这种绝色在面前,还能喜欢别的男人去,可谓是有眼不识荆山玉!”
“有可能。”曲泠觉得这个猜测靠谱,“而且她如果真的在这里后宅长大,应该都没什么机会见到男的。”
骨龄小,见识少,所以审美才能弯成这样。
见多识广的少主大人不记小人过,等以后叶韶见识多了,自然就会意识到自己以前的审美和交友观念有多离谱。
如果算在在秘境里的岁月,他长她三百岁,和她计较这种事情,未免也太过小气。
曲泠想通了这一点,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至于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被他自欺欺人般地扔在了脑后。
“走吧,小爷看见她给我留窗缝儿了。”曲泠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手一撑就从屋檐上轻巧跃下。
看见摆在回廊下的伞,曲泠眼睛一亮,“哎,还记得给我留把伞。”
还挺有良心。
青丘少主迅被(自己)哄好,一手转着伞,嘴里叼着的草杆一抖一抖的,愣是让人看出几分意气风的得意。
刚走几步,曲泠脚步一顿,下意识往柱子后一藏。
只见少女倚在门边,手指绕着自己长把玩,仰脸和一个陌生的玄衣少年讲话,时不时低头羞涩一笑。
少年好像有些急切,站得很直,手按在自己腰侧的佩剑上。
说着说着,少女突然往前凑了一点,手无比自然地搭住他的胳膊,一把把他拉进了房间里。
关门前还不忘警觉地探出个小脑袋,四处张望了一圈。
良久,曲泠从牙根里咬出几个字,“。。。我看她见的男的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