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的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脸上更是满是汗水。
阖府上的人谁不知道张嬷嬷是福晋的亲信,她这么一个听雪院的三等丫鬟平日里连见到张嬷嬷的机会都不多,现在被单独叫出来,不吓得瘫软在地,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张嬷嬷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叫桃子。”小丫鬟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桃子?”
张嬷嬷想起来了,她道:“你娘可是在大厨房帮着打下手的白大娘。”
“正是。”见得张嬷嬷提起她娘的名字来,桃子心里既是惊讶又是松了口气。
既然张嬷嬷认得她娘,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桃子,如今你们主子身旁没了桃红伺候,你暂且代替上她,好生伺候你们主子。”张嬷嬷意味深长地说道,“记得,可不能再让你们主子伤春悲秋,得让她好好养病才是。”
“是。”桃子胆小归胆小,却不傻。
张嬷嬷这是在抬举她,她本是一个三等丫鬟,一下子顶了桃红的一等丫鬟,简直是一步登天了。
张氏没有说什么。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这会子再说什么话,都不过是笑话。
她恨恨地咬了咬牙,甩开张嬷嬷的手,走入屋子里去。
张嬷嬷毫不在意。
她高声道:“格格好生休息,奴婢这就派人去请太医来。”
回答张嬷嬷的是张氏重重的摔门声。
张嬷嬷脸上带出几分笑意来,她斜了桃子一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进去伺候你们主子去。”
“是,是。”桃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了上去。
张嬷嬷笑了一声,带着众人离去了。
宴席虽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但是却也是有惊无险,顺顺利利结束了。
戏班子唱了好几出好戏,这期间,张嬷嬷带着太医来回过话,太医的话和陈白术等人说的话一般无二,说是张氏不好好珍惜身子,在寒冬腊月,风口里吹风弹琴,又郁结在心。
说白了,就是张氏的病,都是自个儿做的。
众福晋听了太医的回话,神色各异。
董鄂氏的脸上仿佛笼罩着霜气,渗人得很。
大福晋却是大大方方地嘲笑道:“怨不得这病好不了,自个儿不想好,就算是你们太医,又能拿她怎么样呢?也就是八弟妹心善,没拿她怎么样。装出一副病若西子的模样,不知是给谁瞧呢。八弟妹,不是我说你,往后对这种人,就不该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