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的进展很顺利,不久之后便研制出了解药,只是药效尚不明晰,我们不敢轻易地用在受伤的家仆的身上。于是,我们便想出了招募药人来抚江试药的法子。”
“只是……”她迟疑道,“抚江的安危关系着周边诸多城镇的稳定与否,此事不好声张。”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动。乱,我手下的侍从便对外宣称是招募家仆。只是事情都在契约上明明白白地写上了。当时他们若是不同意,不签就是了。”
史沙正欲接着说,一个愤懑地声音打断了她:“你胡说!当时那契约分明就只是普通的主仆契约。”
史沙冷下脸眯起眼睛,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待到看清是谁再说话,她不由地冷哼一声,道:“我胡说?”
刚刚回来的小侍捧着一叠纸契呈给史沙,恭敬地道:“主子,东西都在这儿了。”
史沙气定神闲地从小侍的手中接过纸契,略略翻看了一二,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纸契放了回去,大袖一挥,道:“分下去,让他们自己瞧瞧。”
“是。”小侍躬身领命。
谢安一众拿到自己的契约,脸色不一。
他们之中大多的人并不识字,有几个看得懂的,脸色皆是大惊。
信上有一条规矩,确实明明白白地写着:身为奴仆之身,必遵中规矩,听从主子遣使,不得忤逆分毫。
这说是普通卖身为奴的契约,可以,说是卖身为药人的契约,也可以。
他们签约的时候,哪里能够想到,自己会被买去做那方面的使用。
“奸诈!”人群之中有人怒骂道。
“哈哈哈哈。”史沙不以为意,反倒被对方的话逗乐了。
她面色红润,心情颇好:“你们说我奸诈也好,狡猾也罢,这契约书上,是不是明明白白地写着买卖的规矩?”
众人沉默。
史沙眯着眼睛捧起杯盏喝了一口茶水,而后盖上杯盖,轻抚杯沿,悠悠地开口说道:“念在我们主仆一场,这场‘误会’给抚江造成的损失,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这契约书,你们也不必还回来了。”史沙大袖一挥,随手地宣布道,“即日起,我们抚江与你们解除关系。”
“你们自由了。”
说完,她转头环顾四周,假惺惺地笑着问谢安他们:“这下——你们满意了吗?”最后,她的目光定在了谢安所在的方向,话尾重重咬字。
众人沉默,皆是低垂着头,手中的契约被攥皱了。
无人回应。
他们……自由了?
他们,自由了。
可是,难道他们所遭受的这一切,忍受的这么多痛苦,最后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化为了一场“误会”了吗?
扪心自问,自己真的甘心吗?
尽管他们有满腹的不平,满腔的不甘,可他们无理无据,只能忍气吞声,接受上位者施舍给他们的这个可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