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越祎起身,道,“你就当本宫从未与你说过这些话。”
她误了数月,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即便据实以告,他也不会信她。
等到法力回归,也就能想起来了。
玄溯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开口叫住了她:“贵妃娘娘。”
越祎停下脚步。
玄溯迟疑地道:“娘娘是个聪明人,应当知晓,入了宫收起心思才最稳妥,为何还要与臣纠缠?”
她这转身就走的姿态,不像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可若说是对他有所图谋,想靠他的力量做些什么,却又不曾趁机以关系做要挟。
越祎道:“为了公平。”
既然他将话递过来了,自己没有道理不提点一二。
“公平?”
“陛下三宫六院,却要本宫日日候着,”越祎笑道,“何其不公?”
原以为玄溯也会像萧璟那样喝止她,却见他倏地抬眸,语气莫名地道:“你也觉得,世道不公?”
他一直觉得不适,又说不清哪里古怪,也是今日才遇到想法相同之人。
越祎有些意外,他能意识到此界有诸多问题,自己准备的话倒是用不上了。
“不错。不过好在,虽然此处不公,但这之外却有万千公正之地。”
越祎略微一礼,就走了出去。
“此处之外……”玄溯重复着,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要冲破而出,又被悉数挡回。
藏书第二层,视角极佳,玄溯开窗向下看去,便望见了那道背影。
她将手中的书交予宫人,坐上步辇。
远处有人走近,二人各自行了礼,又攀谈了几句。
宫人低着头未曾注意,他却清楚地看到,那方才还与自己诉说心事的贵妃,对着锦袍男子笑得毫无戒备。
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是旁人可以插足的。
那是,瑞王。
她说,她在乎那份“公平”。
玄溯忽然意识到,若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她或许,会去找别人。
几日后。
临去避暑山庄前,边境将士班师回朝,皇帝设下了洗尘宴,为他们论功行赏。
帝、后同坐,后宫女眷被单独隔开,与朝臣并不在一处。
玄溯与同僚推杯换盏之际,注意到对面的瑞王起身,离开了位置。
当即将酒杯微倾,状似失手打湿了前襟。
“相国大人?”
“无妨。”
玄溯将酒杯搁在案上,召来候在一旁的的宫人,吩咐一二,借着换衣之由离了席。
越祎早早地离开了酒宴,挥退了宫人,寻了处秋千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