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多少岁月,护剑的使命困住了他这么久,一朝重获自由,却是心下唏嘘,难以适应。
“前辈能否推衍出,究竟是幸事还是祸事?”
老宗主将问道宗交到他手上时,曾嘱咐他,定要守护好苍韶剑。
苍韶一出,可生寰宇,可灭万物。
他时刻谨记,每逢祭天大典,也是亲自把关着祭剑的环节,借天道之力加固封印。
谁知,终究没能拦住。
“本座推衍不出,”应时望着远方,眸中情绪翻涌,“苍韶剑出世本是定数,困它万年已是极限。即便今日未能出世,至多再过千年,也会有所异动。”
“前辈以后如何打算?”
“继续留在此处,直到飞升。”
他藏身于问道宗,不止是为了护剑,也是为了自保。
龙族群居之际,尚有胆大的贪婪之徒,更遑论只剩一条龙?
道修还好,若是被魔修现了他的存在,免不了一场浩劫。
越祎有意识时,只觉得浑身酸痛。
但比起外伤,更痛的是体内,每次呼吸都牵着脏腑,整个人好像被撕裂成了无数片。
白钰为越祎擦拭着头上的冷汗,见人睁开眼,露出笑意道:“醒了。”
越祎思绪逐渐回笼,感应到识海中的本命灵剑,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不禁有些尴尬,不知该以什么态度面对白钰。
苍韶剑布下的幻象中都是陌生的面孔,回想他们的模样,皆是模糊的一团。
除了眼前这人。
所以与她结为“道侣”的白钰,大概就是他了。
越祎在识海中戳了戳苍韶剑:“想考验别人就好好布置幻象,就地取材干嘛?”
苍韶剑有些委屈。
呜呜呜,它明明一直都在抗拒这个人,是他非要闯进来的。
白钰神色如常,也不提在禁地的事,仿佛不曾生过。
伸手握住越祎的手腕输入灵力,又扶着人坐起,端起尚还温热的汤药,舀起一勺送到她的唇边。
越祎愣了一下,道:“为何不是丹药?”
这样喂药为免太过亲密了,若换成丹药,吞了就是。
白钰笑道:“不及这样药效好。”
越祎见他坚持,自己也确实没力气,便低下头,一口口喝着。
白钰望着她难得乖巧的样子,心中软得一塌糊涂,轻声道:“苦吗?”
越祎摇头。
“师叔,我昏迷了多久?”
“这是第十日,”白钰放下空碗,道,“你这伤恢复起来有些麻烦,合意峰中无人,你且在此处养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