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的爱恋是火热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而青年往后的爱是耳鬓厮磨,是油盐酱醋,是这两个共同孕育的小生命。
如玉怔在那里,瞪着眼睛看我,不知该做如何解答。
“但是,你一直在我念想里,一直在。”我说着,似乎又回到了那年,那架葡萄藤下,那个附笛吹箫的少年郎,那个在假山后与我相拥相吻,对我许诺的少年郎。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词强说愁。
“看来他待你很好。”他苦笑,却仿佛又找回了镇定自若。
“是,他待我极好。”我依旧与他对视,又道:“你那时待我也极好。”
他又道:“你为何在这个地方?”
却轮到了我苦笑:“如今我已是个活死人了。”
他不解,我便将前因后果以及又是如何阴差阳错到这的过程简单做以解释。
“可还回得去?”他问。
“回不去了。”我轻叹,“以前只道戏文里有那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楼塌了,却没想到不过几载,我也成了那戏中人。”
“那先留在这里。”他急切地说,我看他眼中的情,不禁蹙眉,论时光如何缱绻,他还是那样的温柔。
我没有告诉他,我就住在这附近,却笑着冲他点头:“不留在你这儿,我也是没地方可去了啊。”
“阿苧,莫要拘束。”他见我垂了头,竟突出此言,我愕然,却才品出这六字的其中意,莫要拘束,如那时节般就行,曾经的过往,不必心怀愧疚,人生种种选择,只有那一次机会,我们既然那个时候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后悔可言。
我与他四目相对,琴音缓缓而止,屋子里很快热闹起来,故人重聚,此刻皆化为滚烫的泪水与呜咽的笑声,香瑜知的告辞:“先生,夫人,我得赶紧回去了,夫人您晚些也尽早回去。”
如春应道:“好,晚些时候,我们把夫人同小姐完好送回。”
曹霑欣喜地看向我,道:“从未想过还能与姐姐相见。”
“看来公子心情甚好。”我喜悦道。
“那是自然,过去的都是那皑皑陈雪,化了也就没了,如今写写书弹弹琴也是甚合吾意”,他目光沉了沉,又道,“况且还有人相伴左右,人生不过如此了。”
说罢,那目光逐渐深情,在如春身上聚焦,饶是顽皮如她,此时却也羞赧起来。
是啊,人生苦短,能看开那虚无缥缈的,能专心做些自己喜欢的,又有心上的人儿相陪,复有何求呢?
又有何求?
“姐姐今天在这儿吃晚饭吧,一定得在这吃!”如春抱着珮珮,向我命令。
我满口答应,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那太好了!姐姐,你只管坐着歇,我和公子去准备饭食!”她胸有成竹。
我讶然:“曹公子如今也会下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