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南衡心里的确是有些不平衡的,就好像,他是这个家多余的。
“叔叔。”南知和封弋异口同声,后面沈砚之也跟了一句。
南嫣垂眸不语,拉着沈砚之的手,感觉到他的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温柔抚过,这才低低喊了一声:“爸。”
南衡严肃地“嗯”了一声,脱下西装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心里却有些复杂。
南嫣有多久没喊他爸了?
那年,他知道她才大一就谈了恋爱,对象还是个马上就要毕业去帝都的男人,心里本能地觉得南嫣这是遇到了个骗小姑娘的老油条。
俩人在书房里大吵了一架,他被气得晕倒送进了医院,幸好并无大碍。
醒来后,他闭门拒绝南嫣的探望,只说让她滚,就当以后没有这个女儿。
而南嫣性子也倔。
听他这么说之后,真的就搬出了家,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然,他其实也知道,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回家过,只是每次都趁他出差的时候,才会回家看看林菀和南知。
这一刻,说心里完全没有触动是假的。
但南衡向来习惯了严肃。
等到了餐桌上,他又开始习惯性地以长辈的身份拷问未来的女婿:“沈砚之是吧?我听说,你是在辅川大学教书?”
沈砚之谦虚道:“是的。”
“哪个专业?”
“文物鉴定与修复。”
什么冷门专业,能挣到钱吗?这是南衡的第一反应。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问:“那平时搞搞收藏什么的吗?”
沈砚之礼貌回答:“不会。”
考古不收藏,收藏不考古。这是业内一句老话,话糙理不糙。
南嫣听到这儿,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她几乎能预料到,南衡下一句会问什么。
果不其然,南衡立刻就说:“靠点教书的死工资,能有几个钱?”
从南衡进门开始,勉强维持着的平静氛围,到这儿,宣告崩盘。
南嫣“啪”一下放下了筷子,冷声道:“我觉得够用就行了。”
“你!”南衡气不打一处来,“老子不还是为你好!”
南嫣正想回怼,右手却被沈砚之按住,他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看向南衡,不卑不亢:
“我知道叔叔是为了嫣嫣之后的生活质量考虑,我能理解。其实除了工作之外,我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投资,也能带来一些收入,之后都会交给嫣嫣保管,绝对不会委屈了她。”
沈砚之对面的封弋嗤笑了一声,“你那叫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