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薛宝钗连阻拦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她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爱咋地咋地吧,天要亡我薛家,何人又能救得了?
想着父亲病重在床地时候,拉着自己的手哀叹,薛家等于是败在他的手里了,让自己以后尽量帮哥哥的婚事把关,取得妻子一定要是个聪明人。
接着,她就听贾琏拱手对着京城方向抱拳后道:“皇恩浩荡,吾皇乃有道明君,我等作为臣子的,不在这时想着如何为吾皇尽忠,竟然还敢结党营私之事,实在是其心当诛!”
薛姨妈听得云里雾里的,还奇怪地问道:“结党营私?那你也别担心,咱们四家在别的地方不好说,在金陵这边儿,只要不造反,凭着护官符,就是皇子们也得给三分面子,很不必这么急赤白脸的,咱们还是先救了你蟠兄弟,这边儿的是,回头姨妈给你做主!”
薛宝钗此时已经不是无力了,是整个人都开始瘫软了,身上的衣服被汗湿透的跟水洗一样,可想要拦住薛姨妈却根本动不了,甚至连嘴唇都张不开。
但她此时却顾不上自己的异常,只能拼命地打眼色给薛姨妈,只是薛姨妈正说得眉飞色舞地,哪里顾得上看她?
贾琏是看出了薛宝钗地异样,更因为薛宝钗在他的斜对面儿,看着她眼睛都快眨抽筋儿了,结果她娘还在说着薛家的财大气粗、姻亲地势力庞大,兄长王子腾又如何受帝王看重。
心中好笑地同时,其实也挺同情她的,同时也庆幸自己不是长子,不用跟兄长一样一边扛起重任,一边儿还得担心老爹作死。
等薛姨妈说完之后,贾琏这才继续道:“薛姨妈怕是还没明白何为结党营私,结党者,结成党羽,营私,谋求私利。”
“四大家族?好大的口气!谁给贾、史、王、薛这般勇气的?反正我贾家可是不敢有这等不臣之心!”
“姨妈若是有心,那就帮着贾琏把二叔拿错地那张契书送回来吧,之后,二叔若是愿意,自己从立契,贾琏是不管的。”
“若是实在凑不成,那甄家既然做了见证,不妨直接凑个数,甄、史、王、薛也不错,甄家如今可比贾家简在帝心,姨妈说不是吗?”
这会儿便是薛姨妈再傻也听明白了贾琏的意思,当即气得浑身哆嗦,抖着手指着贾琏道:“好你个贾琏,简直欺人太甚!”
薛宝钗正要庆幸自己母亲还没有虎透腔,知道不能放了贾家的时候。
薛姨妈忽然脑子一顿,嘴不由自主地说道:“罢罢罢,既然你贾家看不上我们,我也不讨这个嫌,这就叫人给你取来契书,以后你荣国府大房,有事也别求到我们头上,还有蟠儿。。。。。。”
虽然贾琏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这薛姨妈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但还是马上接话道:“拿了契书,我立即带你们去林府,但姑姑和姑父怎么说,却不是我能决定的。”
只见薛姨妈有别平时地步伐,一甩袖子如男子一般箭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不一时回来却直的坐着不说话。
薛宝钗这时终于明白,自己和母亲怕是中了算计,一时间慌了神儿,怪自己大意了,心中更是怕得不行,只是苦于无法活动丝毫。
一个时辰后,一黑衣人凭空出现,将几张纸交给了薛姨妈,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薛姨妈神情麻木地将东西掷在贾琏面前。
贾琏也不在意薛姨妈地态度,自己附身捡起东西,就看到先是一份四家结盟,表示同进退地契书,上面是四家主事的人签字画押,贾家地是贾政,薛家地是薛蟠。
底下的是两张加盖了贾珍、贾赦印章地空白纸,也就是说,在上面写任何事,都是生效的,贾琏额头地汗珠子都掉下来了。
跟贾琏一样的还有薛宝钗,她比贾琏还着急,眼看着贾琏拿出火折子将东西烧毁,情急之下喊出了:“不要!”
薛宝钗终于夺回了身体地控制权,却根本没有什么庆幸可谈,眼睁睁地看着契书燃烧至尽,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薛宝钗地声音惊醒,薛姨妈也恢复了往常地神色,哭骂道:“四家结契,贾家背信弃义,使了这见不得人的手段,也不怕被人唾弃?”
这时,薛宝钗却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冷声道:“还请琏表哥看在亲戚地面上,不要过河拆桥,这不过是几家的戏言罢了,也让表哥当了真。”
薛姨妈被薛宝钗掐了一下,又被特意点醒,终于明白了薛宝钗地意思,如今只能认定,这就是戏言,是说着玩儿的。
深吸一口气,薛姨妈觉得,既然自家吃了亏,那就得让贾琏信守承诺:“还请琏二爷带民妇母女俩见了林大人,带我儿回家。”
贾琏看着灰烬抹了把额头地冷汗,桃花眼好看地眨了一下说道:“好说,好说,都是亲戚,只要薛姨妈和薛姑娘不介意天黑路滑,那就走吧!”
薛宝钗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马车上,薛宝钗小声道:“妈妈,记住,从今往后再也莫要提起护官符和四大家族这样的话,谁要是问起来,这就是百姓说笑的顺口溜。”
薛姨妈点头道:“好,妈妈记得了,只是,今天这实在是透着古怪,咱们怕是着了。。。。。。”
薛宝钗打断道:“今晚我们只是磨着贾家琏二少爷帮忙搭线,救哥哥,只是琏二少爷实在不顾念亲戚情分,百般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