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忠仆见少爷有救,很是害怕这救星因为得罪了那薛蟠,死于非命,然后再也没人能救自己的少爷了。
想罢,老仆跪在林瑞瑾跟前磕头道:“小少爷有所不知,这金陵城有四大家族,就是衙门里都有护官符。”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这里暗指一门两国公的贾家、一门双候的史家、县伯王家以及紫薇舍人薛公后裔薛家人,打我家少爷地,就是人称金陵一霸,外号呆霸王的薛蟠。”
“贾、史、王、薛四家互为姻亲,互为依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通常,只要衙门里地人,见了他们四家手中的护官符,轻易是不敢论罪的,我家少爷就是不听劝的,如今怕是这顿打也是要白挨了。”
“不幸中万幸,少爷遇贵人相助,捡回了一条小命,之前老奴还想着,少爷去了,老奴拼了老命,就是不能给少爷讨个公道,也定要不让少爷走得不明不白。”
“如今却只想着守着少爷过活,您是少爷地恩人,也是贵人,但强龙难压地头蛇,您还是赶紧带着家仆离开吧。”
“冯府虽然败落了,但终归是在这金陵盘踞了几百年,带着贵人们离开这里还是做得到的,小少爷就和老奴赶紧离开吧,迟则生变!”
在薛蟠自报家门的时候,林瑞瑾其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个应该就是曹公下那个最冤的炮灰了。
那边儿眉心一点朱砂痣,与姐姐有三分相像,只是愁眉苦脸、木木呆呆地,应该就是甄英莲了。
林瑞瑾自然知道那老仆地意思,只是嗤笑道:“不过一皇商,就是沾了皇字,也不过是个买卖大些的商人罢了,小爷还真就不惧他!”
“至于狗屁地四大家族,也不过是他们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就问问,他们可敢在京城中喊一嗓子?京中又有人理他们一理?”
“你只管带着你家少爷先去医馆看病,至于这只呆霸王,呸,若是不付小爷的诊费和药费,小爷就让薛家多一只真的呆霸王!”林瑞瑾特意在呆字上咬重音。
说完,也不管这边儿乱糟糟,直接进了马车对黛玉道:“姐姐,今日怕是不能尽兴了,咱们去给嫂子和侄儿们求了平安福之后,且看看后续再说?”
黛玉在车里早就气得玉面寒霜,冷声道:“好一个薛家,好一个四大家族!真是能作死!”又对大丫鬟鸿雁道:“你让大管事派人去趟干娘家,找了琏表哥,问问他这护官符一事,荣国府可参与了?”
鸿雁领命下车,准备回了别院找人去墨轩书院,这三年,黛玉的四俾,也是跟着主子习武学医,各个本领不错,鸿雁的武功是最好的,所以,黛玉并不担心。
林瑞瑾不愿意黛玉因为这些气坏了身子,就嬉皮笑脸地问道:“若是这荣国府也参与了,那姐姐打算怎么办?”
虽然这些年林家和大房来往甚密,林瑞瑾觉得红楼中对大房的描写很是有些出入,但是,又想着书中的故事与现实不符,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毕竟,他虽然没有怎么深入地研究红楼梦,却也知道,曹雪芹在描写大房的时候,是没有写大爷贾瑚的事儿,只是从琏二和贾赦来说的大房,却漏了出息的瑚大爷。
更何况,故事是以曹雪芹地主观意识改写的半自传故事,自然是偏着贾宝玉这个人物造型,大房就是烘托二房的,所以算不得考据。
不过,因为这时候的贾瑚还在蓄势待,等贾瑚做出一些事情,开始扶摇直上的时候,林瑞瑾自然也就明白,这贾瑚并不是故事中人物了。
黛玉听了弟弟地话,沉思后说道:“爹爹如今的地位,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万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咱们暂时没办法帮着爹爹,却也不能拖了爹爹地腿,这外家总归是外家,若是真的有了这胆大包天的举动,咱们不能直接脱离关系,让世人说我们不近外家,给爹爹招惹骂名,坏了名声。”
“但是,咱们此去京城,却绝对不能住在外家,可时不时地过去请安,毕竟,天大的事儿,那也是祸不及出嫁女。”
这话或许无情了些,但是,林瑞瑾却很满意,因为,只有父母和他们姐弟是一家人,在自家安全的情况下,他不介意拉亲人一把,可是要是为了亲人把家人折进去,他却是不干的。
林瑞瑾点头道:“听姐姐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相信大舅这边儿有瑚表哥和琏表哥看着,应该是不敢参与的,只是,就怕他被人蒙骗,稀里糊涂被利用了。”
黛玉点头道:“两位表哥是明白人,该是不会这般糊涂的,如今趁着事情还没严重到不可收拾地地步,早些处理也是好的。”
傍晚,姐弟俩散心回来,就见到冷着脸地鸿雁,林瑞瑾挑眉问道:“六安和毛峰呢?”
鸿雁柳眉倒竖道:“那金陵知府初时倒也秉公判决,要打薛蟠三十大板,然后收监,之后旁边一师爷使了眼色,县令跟着出去了一下。”
“奴婢使了轻功跟着去了后院,那师爷跟他讲了那什么护官符,狗官当即翻了脸,反倒诬陷毛峰和六安寻衅滋事,将人暂时收押,明日再判。”
其实这也是贾雨村留了个心眼儿,他曾经做过黛玉两年多的老师,直到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出现,才被林海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