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闹了?”
他的声音宛若清润低醇,好似是在容忍孩子调皮的长辈,金丝眼镜下的眸色深邃而慈悲。
祁嫣试着伸了伸腿,别别扭扭地坐了起来,她唔唔地哼着。
应瑾从茶案下方抽出一把匕,扔到了祁嫣的身前。
他没有再说话,眉眼氤氲在茶的雾气中,是他清冷的面庞若隐若现。
祁嫣挪了过去,艰难拿起匕,将匕调转了方向,费力地用刀刃磨着麻绳,哪怕一次只能割开一丝,只要能磨开一半,她就能解开绳子。
从始至终,应瑾眼里只有那套茶具,他还抽空为香炉点上一柱新的香,全程没有看她,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摆件。
祁嫣一边用刀磨着粗麻绳,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只要双手解脱,她就可以拿点塞在嘴里的布,她第一反应应该怎么做是最合适的?
最重要的一点,不能激怒他。
这里是国外,她没办法保证生命安全,怎么赢得局面不重要,她现在需要做的是保命。
活着,先想办法活着。
祁嫣逼迫自己冷静,加快割开绳子的度,终于解开麻绳,双手获得自由。
她拿点嘴里的布,再把腿上的绳子解开。
“瑾先生,谢谢。”她揉着手腕,站起来警惕又恐惧地看着他。
应瑾端起茶盏:“何来谢我的说法。”
“您不是要放我离开吗?”她控制着语气,试探着他的想法。
“我什么时候让你离开了?”应瑾喝了口茶,将茶盏放下:“你过来。”
她怯生生地靠近,慢慢走到茶案旁。
他推出其中一盏品茗杯,“尝尝。”
她嗅着茶香,看着茶叶,有些惊讶:“一级的白毫银针。”她观察了滤下的茶叶,有些可惜地说:“汤色有些浓,白毫银针的汤色要是淡杏色的最佳。”
应瑾只是随意分享,却不曾想她会识茶。
“还懂多少?”他问。
她摆摆手:“我会的也不多,父亲喜欢喝茶研究笔墨之类的,从小跟着熏陶,就懂了一点。”
应瑾敛眸,声线犹如山间流淌的清泉:“这里找不到特级的茶,运着也麻烦。”
“等我回国,一定会寻找最好的茶来答谢瑾爷。”她讨好地笑着,满眼期盼地看着他。
应瑾嘴角漾起温和的笑,侧脸轮廓俊美流畅:“我不会放你离开,你是难得的佳品,相貌好,抗药性强,我想亲自检查你的身子。”
她嘴角的笑容僵住。
应瑾修长如玉的手取回她喝过的品茗杯,把里面的茶汤倒入废桶内。
他轻描淡写地说:
“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