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回荡着他的靴子踏在地面的脚步声。
本杰明看到他后条件反射地抖如筛糠,空气中顿时有股臊味,原来是本杰明因为强烈的恐惧再次失禁了。
叶朝煜冷冷瞥他一眼,不紧不慢戴上皮质手套,将排风系统调至最大,“我今天没有时间理你,但别惹我不高兴,否则我就开始砍你的腿。”
男人的声音是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一字一句冷漠凛冽。
本杰明使劲点头,脑袋上扎得输液管随之晃动。
叶朝煜这才看向公玉怀。
这个女孩儿的反应倒是有意思,从他进来之后没有露出任何疑惑,也不惊讶,就这么恐惧地盯着他,就好像……知道他是谁一样。
他皱了下眉,“刚才有人来过?”
本杰明在装死,一动也不敢动,公玉怀向后缩了缩:“没有,这不是你的地盘吗?还能进来别人?”
“你倒是冷静。”叶朝煜胸膛溢出一声轻笑:“我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你直接告诉我,叶晚明当年在学校生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你是参与者还是旁观者?”
他从工具台拿起一把细而长的剔骨刀,搭在公玉怀的肩膀上,刀锋在昏暗的地下室散着森然的光,他的语气比那刀锋还要冷不少:“又或者说,你是施暴者。”
这不像是一个问题,更像是一句陈述,等着对方回答是或否。
公玉怀能感受到这把刀的锋利,只要她动一动脑袋,现在这把刀就能划破她的脖子,她一动不敢动,谨记着祁嫣说过的话,她相信祁嫣一定会救她的,而她要做的就是承认当时的情况,付出一定的代价。
活着最重要,不管怎么样先活下去。
公玉怀慢慢讲述当年生的事,她承认了全部的错,却也带着私心将一些行为轻描淡写过去,如果她将当年做的事全盘托出的话,男人一定会杀了她的。
令她意外的是,当她讲完当年的所作所为之后,男人并没有怒,甚至没有当场砍了她。
他的情绪就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井,砸进去一块石头也听不见半点回响。
她借着这个机会哀求:“我知道错了,你是叶晚明的朋友吧?当时我太小了,我才十几岁,还未成年呢,是我不懂事,我不应该那么做,这么多年我已经在后悔了,你放了我行吗?我可以给钱,我可以补偿。”
“钱?”他好似听到了笑话,嗤笑着:“你觉得钱能买回来自尊吗?”
“霸凌者长大之后的忏悔听起来就很可笑,你的忏悔有什么用,我不想听你道歉,你猜你身边这位的胳膊是怎么没的?”他掌握着力道,用剔骨刀在公玉怀的脸上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伤口顿时沁出血来。
公玉怀感受到脸部的刺痛,但她一动也不敢动。
叶朝煜抬头看了眼吊瓶,里面的营养液已经输完了,他直接拔针,动作干脆利落。
他一边细致地为本杰明按住针孔,一边说:“这个人手不干净,我就把它们剁了,你看,是不是顺眼多了?”
直到现在,叶朝煜还记得当时在公司的画面。
祁嫣和本杰明在办公室谈话的时候,本杰明伸出手居然要摸她的屁股,当时他就想杀了他,后来又觉得这么做便宜了他。
他计划了很久,每天蹲守等着本杰明出院,可是费了不少工夫。
叶朝煜按了按帽檐,挡住了上半张脸,他半蹲下来,从兜中掏出一部手机,正是公玉怀的手机。
“给你室友打个电话,就说你跟帅哥开房去了,今晚不回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