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很长,有些不安地眨动着,使他的手心泛起一片痒意。
他靠近她,在她疑惑又紧张之际,食指与中指交错放在她的额头上,随后一弹。
祁嫣:“哎呦!”她捂着脑袋,黑夜中震惊地瞪大眼睛:“就这啊?”
叶朝煜忍不住大笑出声,换来的是祁嫣的毒打。
他缩回自己的位置,一边笑一边说:“我错了,我错了。”
“叶朝煜!你是不是大半夜神经!”她抄起枕头向他砸去。
“好了对不起,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也别动作太大,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他坐起来,急忙把枕头重新垫了回去:“我只是睡不着,脑子胡思乱想的。”
“你乱想什么,是我乱想才对,我还以为……还以为……”她说不出话,满脸羞红。
“你以为什么?”他正了正神色。
她的声音突然弱下来:“我还以为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单纯的兄妹关系呢。”
叶朝煜有片刻失神,他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睡觉吧。”
虽然他装作没听见可以忽略,但这句话在他心里扎下根,了芽。
次日一早,祁嫣醒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叶朝煜的被子整整齐齐叠在床头。
她挪着坐上轮椅,厨房的桌上摆着早餐,她没有去吃,反而将目光落在那间上锁的‘仓库’上。
她推着轮椅过去,检查锁头的式样,这是老式锁头,她曾在农村的大门见过,开锁之后要拔掉横栓才能把门打开,这样的锁头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她贴着门,试着听里面的动静,什么也听不到,看来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必须要拿到钥匙才行。
她到现在一头雾水,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
为什么叶朝煜住在娃娃馆里面的房子?为什么娃娃馆的人和他那么熟悉,还喊他哥?
祁嫣想出门看看,却现打不开,她不可思议地又试了一遍,门果然从外面上了锁,她在里面不能直接打开,她连出去的资格都没有。
她拿出叶朝煜为什么这么做,却看到他早就写好的信息留言。
‘早安,早餐在厨房,为了不让你好奇的乱跑,我把房门上锁了,你现在的身体必须好好休息,至少等你胸椎那里的损伤修复大半,经过检查如果恢复得好,我会让你出去的,ifi密码是6个8,等我回来给你买糖。’
祁嫣气鼓鼓地把手机放下,她好怀念d77啊。
她随便吃了两口便没胃口了,打开电视机想要看看剧,现里面全部是新闻频道,播放着各省各地的新闻报道,尤其是本地的新闻电视台,叶朝煜特意订阅了,时刻关注着动向。
她关掉电视,挪到沙上坐着,还好胳膊和手没事,她还能玩会手机,不至于憋死。
下午的时候,叶朝煜回来了。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纯黑棒球帽和黑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他进屋后摘下口罩,看向沙上他惦记了一天的人:“无聊吗?”
“特别无聊。”她放下手机,“我想出去抓娃娃。”
“等你养好身体。”叶朝煜语气冷硬,不容拒绝,他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立刻眉开眼笑,把糖拿过来撕开包装含嘴里,幸福地眯起眼。
“今天晚上你在卧室,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看。”叶朝煜严肃地说:“为了防止你控制不住好奇心,我会把你的轮椅放到客厅,你就在卧室好好待着。”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叶朝煜眼底划过一抹凉意,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而是脱下大衣帽子,洗干净手去厨房做饭。
……
时间匆匆而过,不知不觉,外面下了雪,月亮下沉,黑幕将夜空笼罩,在路灯的闪烁下,雪花轻轻飘荡,街道铺上一层寒霜,让这个冬季凉意更深。
祁嫣坐在卧室的床上,看着窗外的夜雪,屋里很温暖,叶朝煜特意安装了电暖气,又怕太干燥安装了加湿器,把她当做瓷娃娃一样呵护着。
她的轮椅被他推了出去,房门也紧紧关着。
她能隐约听见客厅里传来的动静,像是搬什么重物,他每一步迈得都很沉,偶尔还会出碰撞声。
接着,是开锁和拉开横栓的声音,她坐直了身体,侧耳倾听,脚步声越来越小,叶朝煜好像进了那间‘仓库’。
她吃力地下床,双腿使不上一点力气,她只好趴在地板上,一点一点往门口爬,艰难地探起身子将卧室门打开。
‘仓库’与卧室很近,她一转头就能看见仓库,但若想看清里面有什么,得需要再往那里爬一点才行。
‘仓库’隐约传出一些声音,好像是搬东西,也好像是口袋的摩擦声,她越来越觉得奇怪,猜测叶朝煜一时半会应该不会上来,于是大着胆子向‘仓库’爬去。
祁嫣心如鹿撞,怦怦直跳,但她现在拿不到‘仓库’的钥匙,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只能这么做,冒险和收获往往是并存的。
终于,她费尽全力看到了‘仓库’的全貌。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这里不是仓库,而是一间地下室,入目之处是幽深昏暗的长长楼梯,里面隐约传出的琐碎声音就像恶灵的低语,幽怨诡异,她甚至闻到了臭的血腥味,搅得她胃部天翻地覆,不停干呕。
地下室突然安静下来,一点声音也无,随即是快的上楼脚步声。
祁嫣立刻奋力往屋里爬,也不顾腿上的疼痛,咬牙不出一丝声音急忙后退,用尽全身力气。
可他上楼太快了,那急促的脚步声如一张催命符。
一旦她被现,她无法用单纯好奇来解释,因为她是最听话的妹妹,怎么可能会好奇到不顾疼痛地爬出来非要查看。
地下室楼梯。
叶朝煜上楼的脚步一顿,他隐约听到了上面传来的一些动静,他的心猛地悬起来,用更快的度飞奔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