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又在呆了,想些什么?”水墨的声音淡淡传来,将我自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冲她淡淡一笑:“没事。”
看着她四下打点了一番后走出房间,我又不由地暗暗出神。
回想那日自己在院子中独自站了许久,回屋时竟然现那刺客已经没了去向。而从此事生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再没听闻有什么风吹草动,想必他已经脱身离开了。
本来我对那人倒的确颇有兴的,他怎么说也称得上一个“江湖人士”,因此他这么一走倒是多少有些扫兴。
“怎么又一个人坐在这里呆,就不生厌的吗?”柔和的声音自门外荡入,不用回身我便知来人是谁了。
扬起一抹笑,我道:“雅薇你走路是越没声了,倒像个猫似的。”
雅薇闻言反是笑出了声:“哪有你说得这么神的。分明是宛文你神游过远,一时拉不回来倒是真的。”
虽有些想反驳,但她讲的偏又是实话,我只得详怒地瞪了一眼,转而笑盈盈地招呼她过来坐下,顺手给她倒了杯茶。
前阵子和那些个的旧的嫔妃贵人们去皇后那请了安,很多许久没见的脸孔又再次都碰上了。
我们中相识的几个人就互相相告知了声现下住的位置,走动也渐渐勤快了起来,这不,近两个月玄烨没再来,倒是雅薇来得颇是频繁。
“宛文,那事你听说了吗?关于上次行刺皇后的那个刺客的。”雅薇的话轻轻的,却引得我向她看去,心里有些疑惑事隔了这么久怎么连她也提起来了,便问道:“什么事儿?”
“据说那刺客未被捉拿,皇上那儿一直不大高兴。”雅薇用很轻的声音道,“前阵子当时负责搜捕的李大人又被叫去问了话。皇上只沉着声问他:‘当夜宫外都由御林军严实地守住了,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在这宫内搜查又怎么可能毫无收获?’李大人听这话可就有些失了血色,忙跪下,却是回说:‘卑职是夜确是将这宫里外都查了个遍,只少——宜贵人的澹烟宫,那是被皇上您拦下来的。’”
见她描绘地似模似样又形神俱佳,我只觉心上压了些什么,沉沉的且极不舒适。
雅薇显是以为我被那番话给吓到了,安慰道:“宛文你别放在心上,当时皇上也说了,你那没有要找的人,这可是龙言亲自做的保证。”
我扯了扯嘴角应了声”是”,但身畔亦经不住地有些微凉。
这便是皇宫吗?不管雅薇是从何处得知的那些个事,但她方才表现地倒似亲眼瞧见的一般。连她这样封的贵人都知晓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宫里那些个明眼暗窥四面的人也都一清二楚了?这可是皇上的举动啊,却也是这样随随意意轻轻松松就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更何况其他人呢?莫不是,这宫里真的没有秘密……
和雅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倒也时至中午。
这宫中的日子过得说慢也慢说快也快的,总让我有虚度年华的感觉。
雅薇见时候不早便告辞离开了,临走时仍不忘叮嘱道:“今晚看戏时可别忘了来找我同往,宛文你总喜一人独自行动,怎不感孤单的么?”
我应了声“好”,视线便随着她的身影点点移至门畔,而后因衣衫的隐没而失了焦点。
孤单?这宫里怕是没有不孤单的人吧。
往屋内瞟了眼,较原先初来时那架子上多了个精致的陶瓶。那是不久前玄烨派人送来的,而他本人却是久久没再现身。
终归是因猜疑而疏远了吧?若说之前他是因我的“独特”而亲近,那么现下既已洞察到我有“野心”,因此而不喜也情有可原。毕竟皇后才是他的正房妻子,一个小妾若听闻正室有了身孕都会变色,这样的小肚鸡肠,即使是为了那枕边之人,怕也不该再多青睐了才是。
实在不想将“小妾”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可这又为事实。
正不悦,午膳在此时上来了,我强按下情绪,心想着不管怎么样这肚子可是亏待不得的。
用完膳不多会的时候有别宫的太监来传话,说是他主子找我过去叙旧。
初听“通贵人”的名号我一时回不神,好一会才记起那是化繁的封号,倒也不推就,换了身简单干净的衣服就带着小桃同去了。
许是当真闷得慌,这稍有什么事总能让我打起十万分的兴致。
到了和怡宫,那太监将我们领到了一间屋子便下去通报了。
这房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瓷器花瓶,满满当当地覆盖了整个架子。
想来化繁这阵子过得不错,至少这些都显然是出自各宫娘娘的赏赐。
墙落上挂着几幅画卷,上有荷叶盈然,出俗丽致,倒有一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情调,淡雅至极,很是讨人喜欢。
我走到近旁细下端详,一心念着这画若能挂在我房内那该多好。也不知是否那园内的荷塘引起了我的兴,似是对那荷花的偏爱之情郁来郁浓了,多少有分欲罢不能的感觉。
“主子,你过来看看。这陶瓶可不是皇上也赠过您一只吗?”听闻小桃唤我,视线随着她的指尖看去。当真是个和我屋内一模一样的花瓶,可这种明艳的色泽到了这反而不知为何就刺眼了起来。
轻挥了下手,我道:“既是他朝进贡的,自然不可能独独一只,你莫大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