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杉有些受宠若惊,说:“不客气。”
“……”
女生们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生报到的教务处在三楼大厅作怪,晓章,你给同学带下路吧。”简舒华和颜悦色的。
被点到名字短妹妹头立刻向前一步,正要开口,秋杉连忙后退:“啊谢谢,但我其实是来上厕所的,就不麻烦啦。”
晓章同学尴尬地停了下来,看着秋杉光明正大地溜了。
门关上,过了一会儿,隔壁传来开门声,是男厕所的方向。
人有三急,看来她还挺急的……
许久,双马尾才讪讪挤出一句:“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长得倒是挺好看,她其实并不介意学校里多几个面孔。可是……怎么会这么不长眼色呢!
闯进女厕所撒野还有理了!
简舒华却只是笑了笑。
“应该是刚转过来的特优生,还不熟悉环境,你们要宽容点。”
双马尾沉默。
上一个被简舒华说要宽容对待的,拿着奖金入学的特优生……最后灰溜溜地退学了。
这一个呢?
第2章心动时刻。
秋杉解决完人生难题,走出洗手间,抬头看向走廊另一头,年轻的女老师朝她招了招手。
她未来的的班主任姓张,看起来有些严厉,方才在教务处,听到主任将转校生分给她管理的二年一班时,她一脸不赞同,明显是想拒绝的。
有钱人家的孩子很难带。
信雅虽不是云省最好的学校,确实一所公认的,培养精英的贵族学校。师资一流,设备顶尖,堆集了所有资源——然而,学生质量却参差不齐。多的是忙着上百亿生意、没时间管教孩子的家长,花大把“赞助费”将他们送进来混个学历,不管是学生还是家长,有事没事都会让老师伤一堆脑细胞。
在信雅,性格乖张的学生是常态,越有钱越难搞,没那么有钱的也很难搞。
张疏彤自己的班上就有那么几个响当当的人物,实在不想再多一个麻烦的可能了。
副校长不紧不慢推了推眼镜,在旁边插嘴:“小张别急,这次是走特招进来的孩子,还跳了两级呢。你们教研组不是在准备竞赛吗?”
张疏彤接过秋杉的成绩单之后,神情明显放松下来,对她露出了称得上和善的笑容。
没有哪个老师会拒绝好学生。
“原来你在这里,我正要带你去班级。”
秋杉走过去,张疏彤看她换上了校服,略一打量,不由在心中感慨,这孩子太瘦了。
与同龄的男生相比,“他”看着很是单薄,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下巴尖尖的。
又可能是还未完全育,缺乏刚毅的棱角,显得过分柔和,眼角微微下垂,更显得无辜良善。
不过想到是跳级上来读的,她又能理解了,才十五岁,还能长个呢,未来可期。
张疏彤又想想一班的那群刺头,微微担忧,感觉自己像是领着羊入狼群。
插班来的转校生总会比别人更难融入,何况是特招进来的平民学生……
她听高一的同事说过,这学期初的几个名额中有个挺漂亮的女孩,开学第一天就被同学评头论足,鄙视了一身地摊货,又背后嘲笑她是来钓凯子的。女生脸皮薄,受不住这种羞辱,没到一周就放弃奖学金转学了。
秋杉长得还不错,是招女生们喜欢的那种纤弱美少年一款,可正因为如此,太瞩目,才让她更加担心。
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张疏彤想了又想,放慢脚步,想提醒她几句。
但她转过头去,看到秋杉正兴致勃勃欣赏着路上的风景,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对未来的高中生活充满期待。
面对这样的眼神,张疏彤酝酿到一半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有些说不出口。
最后,她委婉地提了一句:“我们学校最不缺的就是教学资源,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好好学习,少去掺和其他事情。”
秋杉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乖巧地点点头。
从行政大楼走出来,绕过小山坡环绕的人工湖,运动场,然后是一道镂空的长廊,从顶端垂下来紫藤花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十分凉快。
阳光斑驳地照在草坪与石块组成的阶梯上,走廊两旁是高大的银色雕塑,充满了……现代解构主义感——不过坦白来说,她根本说不清楚那些是什么玩意,只觉得难以欣赏。
这些都是近几年刚修成的,张疏彤解释说,“信雅希望学生培养出包容性的审美品位,欣赏不同风格的艺术。”
秋杉不太信任地看着她。
“嗯……”张疏彤顿了顿,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有位校友是搞艺术的,这些都是他家画廊赞助的作品。”
这下秋杉就很有悟性,一听就懂了。
她点头,中肯地评价道:“很有个人特色。”
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在这条长廊尽头,一栋环形的建筑,占地面积很大,充满了艺术感,也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叫望舒。
望舒楼一共三层,一楼是架空层,小广场中央有花坛,还有鲤鱼喷泉池。
秋杉跟在班主任身后经过喷水池时,大约还在课间休息,有几个学生围在池边喂鱼,她放缓脚步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