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不是笨蛋,桑霭这里没了希望,她不可能向桑旻寻求到帮助,桑眠不在,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桑宁了。
她知道,桑博远很重视这个孩子,尽管桑宁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手带大的孩子,不可能说丢就丢。
“小宁,你愿不愿意跟妈妈走?”安瑾抓住桑宁,强行将桑宁从桑霭手臂上拽了下来。
桑霭悄悄松了口气,满脸嫌恶地退到了一边,生怕慢一步,就会被桑宁和安瑾重新缠住。
桑宁伸出去的手落了空,他看着桑霭落荒而逃的身影,肩膀被安瑾抓疼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安瑾的手段有多残忍,安瑾完全不顾忌他还是小孩子,那么长的指甲嵌进皮肉里,快将他的眼泪都给戳出来。
“呜呜,痛——”桑宁是真的被疼哭了。
桑博远见状,上手拉开安瑾,安瑾发了狠,她已经不屑在桑博远面前伪装了,这一拉扯,他的指甲划到了桑宁的脖子,立刻见了血。
桑宁哭着躲到了桑博远身后,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安瑾。
安瑾坐在地板上,发丝凌乱,眼神呆滞,像是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了。
她以为的唯一的希望毫不留恋地舍她而去,这个
她一手带大的小孩,竟然会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她?
对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悉心照顾,却漠视欺辱自己的亲生孩子,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小宁,我是你的妈妈啊!()”安瑾垂死挣扎,她不相信她亲自教育的小孩会那么冷血,桑宁从前说喜欢妈妈,会一辈子对妈妈好()”,都是骗人的吗?
桑宁抓着桑博远的裤腿,他无视了安瑾的话,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痛苦上:“呜,爸爸,我好痛!”
桑博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看到桑宁脖子上的伤,他看向安瑾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你收拾一下东西立刻离开吧,你如果不想离婚,我会去安家,跟你的父亲好好谈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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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正在接受家庭医生的治疗,桑博远陪在身侧,连安瑾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桑霭站在阳台上,看着安瑾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嘴角漾起更加浓烈的讽刺。
他的烟瘾又犯了,往嘴里塞了好几颗糖果,糖果全部化掉了,却依旧没有缓解喉间的燥意。
“喝点?”桑旻手里拿着两杯酒走了过来,将一杯放在了桑霭手边。
桑霭接过,淡淡道:“谢了。”
冷风吹起两人的额头与衣角,长久的沉默之后,桑旻突然出声:“桑宁将安瑾是怎么在背地里欺负他的,又说了一遍给桑博远听。”
桑霭有一瞬的恍惚,惊讶过后,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桑旻开着摄像机,是想盯着安瑾,以防安瑾对桑眠出手。
万万没想到,这台摄像机不仅记录了安瑾的证据,还抓出了桑宁的真面目。
在此之前,桑旻有想过,桑宁会被安瑾教坏,但那也只可能在日积月累,等到桑宁长大后变成了第二个安瑾。他怎么都没想到,桑宁才二岁多,就会做诬陷人的事情了。
在揭露安瑾真面目的时候,桑旻原本想将桑宁的视频也给桑博远看的,桑霭却阻止了他。
“桑宁这个岁数,还没形成自己的二观,很多时候都需要长辈来引导,他这样做,会不会是安瑾指使的?”桑霭虽然讨厌桑宁,却也不想平白无故冤枉一个小孩,他的想法没有错,在他看来,桑宁这个年纪的小孩,怎么会做这么恶毒的事情?
在桑旻看来,桑霭还是太天真了。
桑霭不像桑旻,很早就在商场上与自己的长辈明争暗斗了,桑旻看过了太多算计,通过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猜出对方在想什么。
家庭医生过来的时候,桑旻不动声色跟在桑博远身后,桑宁在餐厅里处理伤口,他站在餐厅外,听到了桑博远和桑宁的对话。
桑博远没有询问,桑宁抽噎着,主动将对桑旻和桑霭说过一遍的话,完完整整说给了桑博远听。
听到桑宁那么流畅的剖白,那么熟练地就将安瑾给卖了。
桑旻没来由的对一个二岁多的小孩生出了害怕。
桑旻姑且相信,桑宁之前陷害桑眠都是
()因为受了安瑾的指示。
可现在,安瑾不在,没人逼桑宁说出这些话,是桑宁自愿将对他那么好的母亲给出卖了的。
桑旻听得心寒,没办法再将桑宁当成一个幼稚的小孩,桑宁比他遇到的某些对手还要可怕。
桑霭还保留着一份天真,桑霭坚持是安瑾指使桑宁这样做的,桑旻也不想破坏桑霭的天真,傻一点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
他对桑霭说:“我可以给桑宁一次机会。”
桑旻说的机会,绝对不是放过桑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