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长宁将丹瓶打开,从中倒了三粒丹药出来,颜色朱红,药香扑鼻,令人闻之则神清气爽,通体舒适,连那香气中似乎都蕴含着充沛的灵气。
他看了一会,然后一仰脖,竟然将三枚纳灵丹全部放入口中,服下之后,霎时间,丹田内灵气骤然暴涨起来,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的势头几乎令人恐惧。
炼气八层的丹田还很浅,尚不足以容纳这么多的灵气,要知道,一枚纳灵丹蕴含的灵气是原本丹田的两倍之多!而相长宁一口气就服用了三枚,若是寻常人这么做,只怕早就因为灵气暴涨而丹田破裂了。
相长宁却不慌不忙地屏气凝神,两指掐诀,将丹田内所有的灵气都调动起来,在经脉中反复游走,度比以往更快,游走的量也更大,体内的经脉都因此而被撑开来,剧痛无比,这就好像原本只能容纳一粒细沙通过的地方,如今硬生生塞进一根筷子一般,其疼痛之剧烈,便是相长宁这等心性都差点坚持不下来。
深冬之际,孩童的额上却渐渐聚集了虚汗,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之上,周身溢出的灵气甚至用肉眼可见,如薄雾一般将他小小的身形笼罩进去。
经脉被一点点开拓到一定的宽度,相长宁这才将那些游动的灵气收回丹田,此时那些灵气已经凝练了不少,较之前更为厚实而纯粹,最后,他开始一点点炼化起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这一日,外面下起了雪,这是隆冬之际的第一场鹅毛大雪,厚厚的雪层铺开一地,将整个世界纳入了银装素裹的怀抱中,天色阴沉,泛着些厚重的铅色,云层涌动,大雪泼泼洒洒地落了下来。
常老头站在院子里,手中拎着一个食盒,有些忧心地看着眼前这座破旧的小屋,目光落在耳房的窗户上,原本他可以用神识查探其中的情况,但是这两日来,他现耳房已经被布置了阵法,阵法虽然简单,却玄妙的很,常老头在现这个事实之后,便不敢再轻举妄动,长宁应该又在突破了,若是惊扰了他,恐怕不好。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六七日了,常老头有些不安,他怕相长宁修炼出什么岔子,若照理来说,他到了炼气八层之后,不可能这么频繁地闭关突破的。
天色有些暗,积雪将耳房的窗纸映得莹白,泛出些微光,过了一会,常老头才意识到,那不是什么积雪映出的微光,而是耳房内有什么东西在亮。
他心中一惊,难道那个孩子,真的又要再次突破了吗?
四灵根的资质,怎么可能?能做到这种堪称恐怖的修炼度的,大概只有天灵根了吧?
仿佛正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天色倏然暗了下来,常老头放眼望去,现并不是天黑了,而是头顶不知道何时笼罩了大片的乌云,将天光尽数遮去了。
这是异常的天象让常老头心中震撼不已,他是筑过基的人,自然知道这天象意味着什么,那孩子竟然真的要筑基了!
乌云涌动着,朝这边聚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开那厚重的云层似的,耳房的窗纸越来越亮,与此同时,一缕银色的光芒悄无声息地从青瓦中探了出来,如同某种藤蔓生长的嫩枝一般,蜿蜒向上,朝着那黑沉沉的云层而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了!
只听轰然一声,汹涌的灵气顺着那银色的藤蔓扑了下来,如倾泻而下的洪水似的,其声势之大,令那沉沉的云层都搅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形状,将满天密集的雪花尽数吹开。
远处不少灵草园的弟子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遂议论纷纷起来,也不知哪个这么好的运气,竟然要筑基了!那可是筑基啊!筑基成功,就代表着终于摸到了大道的门槛,有机会更进一步了。
众人艳羡的同时,这边常老头却紧皱眉头,看着那旋涡缓缓转动着,心里有些担忧,长宁进境太快了,快得不正常,这于他来说,真的是好事么?
旁人怎么反应,耳房内的相长宁是一概不知的,他正在迅地吸纳那些灵气,手指连连掐诀,翻飞如花,将外来的灵气都压在丹田内,仿佛把丹田看成了一个大麻袋,有多少装多少,装不下了就压一压,反正这些灵气不要钱,下次想要这等好事情,就只能等到真正筑基的时候了。
是的,相长宁这次并不是真正的筑基,以他四灵根的资质,要是能现在就筑基那才叫有鬼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些纳灵丹,只有撰写丹方的相长宁才知道其中的奥秘,如果只有一枚纳灵丹,服下只能使丹田内的灵气暴涨二至三倍,但是若把三枚纳灵丹同时服下之后,暴涨的灵气能迅使人进入假筑基状态,当然,前提是服丹之人没有因为灵气急暴涨,丹田破裂而死。
这种事情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这若是一个不慎,恐怕就要当场交代了,也只有相长宁敢这么做,然后,他成功了。
在经脉和丹田都完全开拓完成之后,相长宁就服下了柳开阳送的那枚筑基丹,虽然他的各方面条件都达到了筑基的前提,但是这次筑基到底是假的,为保证万无一失,骗过天道,相长宁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了,事实证明他没错,否则,这满天异常的天象从何而来?
感受着丹田内充沛的灵气,相长宁心中十分愉悦,成了。
假筑基虽然有时效,等时效过了之后,他的修为会渐渐倒退为炼气期,但如果只是去一趟怀谷秘境,自然是绰绰有余了,等相长宁从秘境回来之后,再好好修炼一番,估计距离真正的筑基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