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这些碎片化作荧光全部没入我的体内,狗卷棘都惊到了,他以为自己的咒令失灵了,没消灭掉对方,还在我背上的少年挥舞着双手想要替我赶开这些流萤。
就在他要开口让我躲开时,我摇头,这些碎片就像是自动导航了一样全部钻入我身体中,倒也不是成为我的一部分,而是又被储存了。
我像个一直吃一直吃的饕餮,这扫地机器人的功能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当我将这个少女的咒灵全部吸收掉以后,宿傩的手指掉落在我掌心中,我也体会到属于她的负面情绪。
“狗卷,她除了痛还说了别的。”
“蛤?”
“刚刚说了对不起和谢谢。”
一时间,我背着狗卷,两个人都没说话了。我想去追查这个咒灵的死因,从她造成的伤亡程度来看,一定是死于非命,怨气很深,波及到了普通人。
哪里不对呢,我总觉得我忽略了什么细节,将帐给撤下,我还背着少年,他终于无奈地开口。
“灵灵小姐,放我下来。”
行动被束缚,我才从思绪里回神,机械似的要放他下来之际,狗卷棘忽然身体一阵颤动,他搭在我肩膀上的双手力,骨节出咔咔的声响,两腿使劲夹在了我的腰上。他的行为变得古怪,这到底是下不下来啊?还要我背?
他的言灵在我身上作用的时间现在只有十五秒了,解除后我大声问道:“你怎么了?”
“快……我……控制不……”
支离破碎的声音从他嗓子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他艰难地喘息着,像是在对抗看不见的敌人。
不可能是刚刚的女学生咒灵了,她完全消失被我吸收,糟糕,难道这里还有第二只咒灵!
因为先前的女孩力量太强,完全将第二只给掩盖了!
“狗卷嘶……”
话还没说完,我背上的人张嘴凶猛地咬在了我的脖子上,牙齿没入皮肤血肉,就连我的后脑勺也被他鬼化的指甲划开几道口子,我疼得一个激灵,只觉得温热的血润湿了我的头、脖子。
他的另一只手还猴急地朝着我的胸口探索着揉捏,这怕不是被老色批咒灵俯身了?
换做平常,我直接一刀反杀过去。但现在我只是反手抓住了背上人的头,抱歉了狗卷棘,变成秃子的话,我以后请你植!
手下一使劲,我抓着狗卷棘的头,将他整个人从我背上拽开,连带着强迫他松嘴,我脖子上的牙洞和后脑的伤口飚出血。
我赶紧抬手捂住脖颈,后脑勺都顾不上了,肉都被咬下来一小块,我看着满嘴染红的狗卷棘,他睁大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边的咒印都染上血迹。
他的视线先是在我脸上,然后停留在我受伤的部位,他舔掉嘴角的血。
但这个邪气又纯真的动作还没做完,他又重重跪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咳嗽着、挣扎着、嘤嘤叫喊着。
这完全不是平时的他,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咒灵的气息,但很微弱,好像是在哭。
“狗卷你还在吗!”脖颈伤口上的血从我指缝里流出,我一边从包里找抽纸给自己擦,一边密切注意着蜷缩成一团的少年。
是直接打晕拖回去找专业人士来看看,还是在这里解决了?
这和宿傩霸占虎杖的情况不同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跟前线的报道也没碰上,我一手用纸巾堵着伤口,一手摸出手机给五条悟打电话。
“喂!五条悟!被鬼上身了要怎么办!狗卷不对劲啊!他……啊,他在哇哇大哭……什么啊!我可没欺负他!我可是满身血了!要我给你开视频检查吗!妈蛋!”
我还想说自己脑袋被开瓢脖子被咬,没想到那边的狗卷棘一边喉咙吐血一边满地打滚地大哭,我都懵逼了,电话那头的五条悟还在问我怎么回事,我只说道:“你要是有时间就快来!或者叫别的一级术师过来!”
挂了电话,我防备地走到狗卷棘几步远的地方站好,要是念能力没有被封住,我还能将气集中在伤口强行恢复,或者他根本破不了我的防御,还能反过来崩坏他的牙呢!
说来说去还是伊尔迷的锅!对!
狗卷棘不动了,像是哭累了,刚刚真的是瀑布飙泪啊。而且因为哭得太大声,声音也嘶哑了,还咳出了血丝来。
也因为他没有说话,所以我没有被咒言束缚。我尝试着又靠近了一步,他咻的一下抬头,又用那种死死盯着的眼神望向我的胸。
“出、出去!”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狗卷棘的喉咙里滚落出,一口血喷至地面,他再次大叫着出去!
少年纤瘦的身上突然爆出一道黑色旋风,眼看着他整个人要被这股邪风吞噬,我顾不得太多,奔赴上前伸出手,一把将他蛮横拖出。
他一头撞入我怀中,双手死死抵住我的肩膀,抓紧又松开,好似痛苦万分,嘴巴里的血时不时随着咳嗽而飞溅出来,全喷我身上了。
“我嗷……”
猝不及防,我胸脯被他狠狠一口咬住,他的上下牙齿死死不放,还在唇齿间用力咬合碾磨,我疼得差点尿失禁!
一手揪住他的头,一手掰他下巴,但我又要控制力道,我怕一不小心,就把他脑袋捶碎了!
“松开!”
狗卷棘咬着不放,含糊间念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