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6萦见顾青盏不再说,自己便止了下来,默默嚼着饭。
饭毕。
“今日我去慈恩寺上香,你可愿一起去?”
出嫁以来,6萦已经近两月没有出过王府大门,即便外边下着大雨,她也是愿意出去走走的,“自然愿意。”
“嗯,整日闷在王府,出去透透气也好。”
上次来时,还是大雪纷纷。6萦坐着马车,经过曾经骑白马走过的山道,曾经眼底的一片皑皑,如今化成了朦胧绿意,她撩着帘子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当时为了医好父亲的病,她真的愿意付出一切,事实上,她也如此做了。
“还看,头都打湿了。”顾青盏拉了拉她的衣袖,替她放下帘子。
6萦笑,掏出手帕胡乱擦了擦,顾青盏拿过绢帕叹了口气,然后替她仔细拭干额角的水珠。
马车骤然停了下来,6萦一个不稳,直直撞进了顾青盏怀里,原来檀香只是表面,她身上最好闻的,是兰草味道,近闻才知道这个香味……好熟悉好熟悉,算过去了五年,6萦仍记得,母亲身上也有过这个味道,像是一样又像不一样。
“小心……”顾青盏揽住6萦的肩,待二人都坐稳,才觉6萦正痴痴望着她,一时间她心中思绪万千,因为这眉眼实在是太熟悉,尤其是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年少的回忆又开始涌上心头。
两人这样互相望着,也不言语,片刻后6萦才觉自己行为举止太过冒昧,便慌忙从这个香软的怀抱中起来,将头埋得低低的。
“王妃娘娘,前路堵了。”
顾青盏理了理被6萦揉乱的衣襟,又看了看6萦,见她依旧沉默低着头,顾青盏闭眼舒了一口气,才轻声问:“怎的堵了?”
“前几日山洪暴,山石滚了下来,如今近路已不通畅。”
“那便换道而行。”
“是。”
雨渐渐停了,车轮滚过坑坑洼洼的泥地,甚是颠簸。6萦再度撩开帘子,才觉马车进了一片树林,并看不到寺庙,好像越走越远了,“姐姐,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顾青盏听闻,也探头一看,道:“这是老车夫了,别担心,怕只是绕了点路而已。”
6萦隐隐不安,胸口处竟然又开始一点一点抽痛,是前世被刺的地方,像是有某种征兆一样,她捂着心口处,出一声沉闷且痛苦的低吟,“嗯……”
“你怎么了?”
6萦抬头,脸色煞白,甚是渗人,“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好!有埋伏!”
瞬间,马车外被刀剑声包围,嘶吼与惨叫。
“啊……娘娘……”
6萦听到了碧落的声音,顾不得其他,取出一直藏在袖间的虎头匕握在手中,这削铁如泥的匕是6元绍特意请能工巧匠打造,为6萦防身所用。
“你在这里哪都别去。”6萦转身交代顾青盏。
“你……”十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不该有的冷静。
6萦跳下马车,车夫早已被割喉,王府兵卫与蒙面刺客打成一片,寡不敌众,慌乱中6萦拉住映秋……“你带王妃先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