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叠加之下便如天时在响应真龙一般,沙定洲心神激荡之下忽然便将腰间战刃举过头顶。
待其往前指,顿时便有那心眼活络的领军而出。
“杀”
号令既出,沙定洲便率先扑向了土兵所指方向。
而于此时,明军亦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沙定洲心下大喜,竟又将胯下坐骑催了一催。
一战而定
一战而定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这个词不断浮现于沙定洲心中,只是与此同时对面明军的打扮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他的心中却难免似那土兵一般略略疑惑了些。
怎都只拿着棍子,却不见长枪大刀
难道明廷已窘迫到了这般地步,竟连枪头都配不全了
心念转动之间,沙定洲距离明军阵列却已不足百步,可当此时他却见明军前列兵卒竟就蹲了下来,其后便将那一根根棍子端平朝向了自己这边。
这是拒马阵
不对啊,且不说拒马阵都是把长枪斜插在地,根本不可能就这么平平端着。
而且咱这里也没几个骑马的,根本无需摆什么拒马阵啊。
不管了,他沐天波便是请了天王老子过来也无济于事
对于明军古怪举动的疑惑很快便被心中底气击散,待双方距离只余六七十步之时,眼神极好的沙定洲却现了那些棍子的与众不同,随即某样事物便浮现于脑海之中。
火铳
竟是火铳
此念将生,沙定洲心中顿时便是一惊,其后他的冲势立刻一滞,不消三两个呼吸便没入了步卒之中。
云南虽处在边陲之地,但似沙定洲这等人物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晓得那火铳能在四五十步的距离击穿重甲,也晓得其对密集阵型的克制,可与此同时他也知道这等奇淫技巧不过一锤子的买卖,待两军短兵相接之时便不过是根烧火棍子而已。
此等情形之下,他虽将自己没在了步卒之中,但对士气的鼓舞却是半点都没有落下。
“活捉沐逆者赏千金活捉大将者赏百金”
随着赏格的出,互不统属的土兵们顿时便似饿虎扑食一般朝端着棍子愣的明军杀了过去。
可他们已冲了好一阵子,与明军的距离也只剩四五十步,待又这么一激,脚下步伐便快了不少,很快就触及到了某个临界点。
“开火”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阵硝烟腾起,冲在最前面的土兵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
待到此时,隐在步卒群中的沙定洲自知这是冲锋的最佳时机,其后他一面连劈几个驻步不前的土兵,一面却又高声喊了起来。
“敢后退者杀无赦”
也不知是受了赏格的激励,还是恐惧于沙定洲的淫威,待这一声之后,本已震得有些愣的土兵们却又再次起冲锋。
只是他这等法子用在寻常火铳兵上许还能拼着损上些人马杀到跟前,可面对拥有定装弹药和三段射击法的宿卫后军却
“一二队后撤三四队准备”
眼见前两排开火完毕,一阵大喝立时便自陈四口中出。
宿卫后军在最初训练时便偏重队列,待在热兰遮城与荷兰人接了一仗之后更是已脱离了新兵的范畴。
此时他们面前虽有数千土兵直扑而来,但从他们身上却看不到半点慌张,哪怕在前后交替之时队列也未有一丝混乱。
“开火”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又是一阵硝烟腾空,土兵便又倒下了一片。
待到此时,漫说那一个个恐慌无比的兵卒,便连沙定洲都已愣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明军的火铳兵不是只敢放上一轮便会四散溃逃的吗
怎么放了两轮竟还能保持阵型
难道那些传闻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