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看看。”南瑞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妈,又搞什么事情了?你不会把我卖给她了吧!”南岸无奈说道,每次他都成老爸的挡箭牌,他都开始以为,不是亲生的了。
“你赶紧下来,要不然你可会后悔。”南瑞沉声说道,还一边自顾自地走下楼。
剩下南岸对着他背影毫不掩饰的打量,这话可是他极少会说的。
他走出房门,并顺手把门带上,下了楼,客厅的谈话声,还多了一道声音,而且这声音,对他来说,遥远又熟虚,越走近越熟虚,这声音,是她吗?心里想到,脚步也不由加快了。
看到她的那一霎那,南岸脸上的表情让梅西子看得是十分精彩,说道:“南岸啊,怎么盯着人家看啊,多失礼啊!”
陈桥冰笑道:“没事,兴许太久没见了,学长可是都忘记我了。”
梅西子阴阳怪气地问道:“儿子,是真的忘记了吗?”
“你回来了?”南岸整理了一下自己,浑身散一股温暖的气息,盯着她看了良久,仿佛此刻只剩他们两人。
“嗯,我回来了。”陈桥冰看着他,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障碍物,深深地呼吸,朝着对方微笑。
南岸觉得眼前的她好像泡影,就跟他无数次梦中见到一样,醒来又是梦,只会一个又一个梦,清醒只剩那颗心。
他双眼忽然感觉有点酸涩,眼眶压抑着湿润的泪水,他停顿了良久,这时梅西子也识趣退了出去,只剩陈桥冰与他两人。
他走过去,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手足无措地微微扬起自己修长的双手,而后缓缓低头靠在她肩膀上,嗅了嗅她身上的清香味,不自觉落下一滴泪。
刚好滴落在陈桥冰的肩膀上,冰冷的湿意,让她侧目看着南岸,低声问道:“怎么了?”
南岸用哽咽的语气说:“想你了,六年了,你去哪了?!”
陈桥冰顿时也手足无措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南岸,我回来了。”
“嗯,我知道。”南岸起身,背着她,走到落地窗旁,看着外面的绿毯,觉得舒心了不少,收拾了一下刚刚有点糟糕无法控制的情绪。
陈桥冰看到他这样,她都忘记了她来的目的是什么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南岸这么的难过悲伤喜悦,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梅西子听里面没什么声音,拉着南瑞,低声问:“怎么没声音呢?他们不讲话,在干嘛呢!”
南瑞把她拉出外面,说:“你没看到岸那强忍着的情绪啊!或者说是泪水。”
梅西子语气低落了下来,说:“岸,太深情了,就怕这女孩完全不知道,唉!”
“别管了,让他自己处理吧。”南瑞说道。
陈桥冰看着他温暖的背影,问道:“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南岸低声说道:“挺好的。”
于是,陈桥冰又说道,“那挺好,早上医院打电话给我,说你……!”
南岸不用想,八成是他老妈搞的,转念一想,心里顿感凄凉,低喃着,“是否医院不通知你,你都不打算来看看我了?”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客厅,不偏不倚落入了陈桥冰的耳中,一时不知作何解答,陷入僵局中。
良久,南岸有所动作,转身离去,往厨房走去,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陈桥冰泄了气,只觉得刚刚那场面有点尴尬,安静下来后,好像又觉得昏昏沉沉了,靠在沙上,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靠在沙上。
“喏,拿铁。”南岸走了出来,浓厚的咖啡香味溜进她鼻腔。她看着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抬头看一眼南岸,他另一个手里却是端着一杯温开水。
“谢谢。”陈桥冰道完谢。盯着冒热气的拿铁,看了良久,现在这天气,如是来点冰也许更好,也不知道南岸是怎么想的。
端起来瞬间,杯子温热传递到了她手中,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异常地舒服,轻轻抿了一嘴。
南岸苦笑着说:“你一回来,便成了我的救命稻草,于千万人之中,这是缘分还是感应啊。”
她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轻声说道:“回来第二天,蛮巧的。”
南岸可不是觉得巧,他想遇见的人一直不都是她吗?就连在午夜梦回之际,都是她的身影,他设想了一万遍他们相遇的情景,却是预算不到是在那样的场景下相遇了,而且她还那么干脆利落地抽身离开了。
“你就不好奇吗?为什么是在那个地方!”南岸抬起头跟她对视,她眼里清澈可见的疲倦,红色血丝缠绕了她的眼角及眼底部,还伴绕着丝丝透明的润滑液。
“人走过的路那么多,总不能每一次都得去揣摩吧。”陈桥冰笑道,喝了咖啡,浑身都是暖暖地,就是想好好睡一下,她时差也还是没倒过来啊,看来医院倒班跟倒时差是两回事。
“那倒是。”南岸冷清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陈桥冰感觉他有点不高兴,这还是很少见的,或许隔了六年,多少人都会有所改变吧。
就跟眼前这杯拿铁,入口浓香,那抹独有的苦涩,她也有六年不曾喝过了,六年后第一杯拿铁,居然是他亲手端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