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一直叫我“齐哥。”
大概是为了显示自己不太一样吧。
反正不管以前怎么样吧,我会江一航现在算是走向崩溃的边缘了,他崩溃,我看得出来,我崩溃,他看不出来。
我觉得胸口仿佛一块石头在压着,让我喘不过气,慌张的很,又痛苦的很。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我转头看了眼,是江一航的,我突然不太想接他电话了,因为烦得慌。
但是动作快于理智,还是接了。
“齐哥,你在哪里?”电话里的风声有些大,把江一航的声音吹得有些散了。
“酒吧。”我看了眼病房,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个地名。
“哦,今晚回来吗?”他问。
“不了。”我瞄了眼肚子上的纱布,说,“过两天再回去。”
“嗯好,我朋友过生日,我带他来家里过,外地的,你不认识。”他说。
我忽然停顿了一下,心里有些排斥不认识的人来我家,但是这是江一航的朋友,我向来不太擅长拒绝他,“好。”
除了这个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电话挂的很快。
操,这一天天的,过的什么日子。
第2章一恶(2)
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本来应该躺医院老老实实的待上几天,可我就是翻来覆去的想很多,安眠药也不能让我入睡。
以前就有失眠这毛病,只是现在更严重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办了个出院手续,在医生满是不赞同的目光里,硬着头皮出院了。
反正也没人来接,自己捂着肚子,出去打了个车,觉得伤口处疼的一抽一抽的。
从医院到我家挺近的,就算路上堵车了,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以往感冒什么的,都直接走着来就成,快得很,可是今天却觉得真是漫长啊,大概是因为我腹部的伤口疼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就想赶紧回去躺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车子到了楼底的时候,我看到了江一航的车停在了楼下,大概是没有早课,所以还没走。
这就不太好了,我们刚刚才打了一架,还没想到怎么和好,不过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再掉头回医院是不是有点太蠢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现浴室的灯还是开的。
啧,这么一大早起来洗澡……难得,江一航一向不是一个喜欢早起的人,每次早起都跟要了他半条命似的。
从楼下到六楼,算是要了我的老命,当初买六楼的时候,就是冲着它还有一个楼,大点,但是现在从一楼爬到六楼,我感觉我伤口大概是崩了。
钥匙被我放在了大衣的口袋,但是我去医院的时候忘记带大衣了,真是太惨了,想了想还是敲了门。
我原以为江一航得磨蹭一下再开门的,所有我干脆就靠在门边,准备打个持久战,但是没想到半分钟不到,门就被打开了。
“一航……”我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个人,这人下|身裹着浴巾,上身什么都没穿,身上的水还往下流。
这是谁?
我有点懵了,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眼前这人说,“走错门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啪的一声把门关起来了,隔着门我听到他对里面喊,“江一航,起床了。”
我沉默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猛地一脚踹在了门上,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去他妈的吧!操!睡在老子家里,是他妈的想死了吗!
我说了,我脾气不好,非常暴躁。
大概是这么一声把里面的人给惊了,没一会门又被拉开了,这次开门的是江一航,他沉着脸打开了门,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脸色倏然变了。
“一航?”那个男生穿着运动服走了过来,他看着我,问道,“咦?怎么还是你?”
嗯,还是我。
这他妈的是我家,不是我是谁?
我内心有一万句脏话,能骂到他妈都不认识他,但是看到江一航的脸,我忽然不想说话来了,什么都不想说了。
“齐哥……”江一航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看着我,说,“齐哥,你怎么回来了?”
嗯,我怎么回来了?我不该回来的。
我觉得我的脑子已经气得有些懵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想揍他,但是我的手在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什么都握不住。
这儿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转身就要走,江一航急了,他立刻追了出来,我听见他急切的说,“齐哥,你听我解释,他是我同学,晚上需要查宿,我们只能住这了,我们什么都没有。”
嗯,什么都没有。
我停住了脚,叹了口气,忍住开始疼的胸口,看着他努力平静的说,“什么都没有?嗯,我信了。那你能跟我说说,你和他的纹身,为什么这么对称?一对儿的吗?在我面前表演生死契阔是吧?真他妈的得劲啊。”
“齐哥,你别骂人。”江一航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挑我的刺。
“我不仅想要骂人。”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脸色一定非常难看,我一字一句的说,“我还想打人。”
按照我以前的脾气,连半句废话都懒得跟江一航说的,大概是我现在脾气太好了,或者说对他太好了,以至于他忘记了我本来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