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可能!这是画出来的!这肯定是画出来的——!”寿鼐喃喃着,双手颤颤的抓起这张相片,可是无论光滑的表面还是用力揉搓都无法变化的印记,无一都在告诉他眼前的这张相片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图画!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康熙嘲讽的看着台下风中凌乱,陷入自己思维之中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寿鼐,眼中满满都是失望以及嘲讽:“来人!”
“奴才在!”
“把试图污蔑瑞郡王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寿鼐,脱去顶戴花翎押入刑部大牢送审!”
“喳!”
寿鼐被拖走的时候,手上还死死的捏着哪一张照片,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怎么可能,为什么等等字眼。在他狭小的世界观里,他至今无法忍受出现在京城里的那一些本不应该出现却突然出现,甚至打算改变整个世界的东西。
而不知变通的他,总归成了被历史抛下的废物!
“朕多年前便说,世界变化需要你们自己跟上脚步,无论是各部每年的培训以及考核,不是让你们死记硬背而是让你们去仔细思考自己缺少什么,需要学习什么?”
康熙没有指责直郡王胤禔,而是环视众多朝臣,尤其落在几个人的身上:“朕深知你们其中一些人,至今家中装了电灯宁可用火烛,装了自动马桶、管道热水却宁可每晚让仆役倒夜水,电报电话根本一次没有尝试过的更是不在少数。这一次,是朕给你们最后一次的机会!给朕去好好看这一方天地,看看全天下人要的是什么!”
随着康熙的话语,殿内的朝臣们纷纷跪倒在地,直郡王胤禔面色一阵青一阵紫,康熙的话不是对着他说,却让他感觉到一个个大耳刮子重重打在自己的脸上。
退朝以后,他是连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胤祉,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胤祉心中黯淡,他立在乾清宫外怔怔的望着天际。
现在明明是春天复苏的时间,为何却给人一种冷得刺骨的感受?
他眨巴着眼睛,总觉得眼眶里含着的泪水快要克制不住的滑落,就在他想要躲到角落里抹一抹泪水的时候,身后却传来魏珠的呼声:“瑞郡王,瑞郡王!”
“魏公公。”
“万岁爷请您去呢!”魏珠大步追上瑞郡王,假装没有看见瑞郡王红彤彤的双眼。
“……嗯,本王知道了,请魏公公带路吧。”胤祉勉强笑了笑,只是眉眼间的阴霾是挥之不去,笑容也是无比的艰涩难看。
魏珠偷偷叹了口气,可梁九功的前车之鉴,让他万万不敢卷入皇子间的争斗之中。他不一言在前面带路,将瑞郡王送上殿后,又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肃立在门外。
东暖里有着浓重的药味。
许是昏迷人尽皆知,康熙这段时间也懒得遮掩了,只怕全朝廷上下都知道万岁爷的身体不如往年,否则直郡王胤禔也不会如此焦急,上蹿下跳想要把自己去掉。
想到直郡王胤禔,胤祉又是忍不住自嘲一笑,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天天叹气做什么?”康熙突然开口。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到朕跟前来。”康熙正坐在御案之后,抬眸瞥了眼胤祉面无表情的话。
“是……”胤祉老老实实的上前,一面乖顺的盯着自己脚背,只是眼睛不断地往上偷偷瞄着,想要瞧瞧康熙的表情如何。
“偷偷摸摸做什么?”康熙将一本折子合上,没好气的笑骂着。他用划拨出一摞折子,指着旁边的小桌:“这一堆归你,今天一本本好好看看,不懂的地方告诉朕,朕一一教你。”
胤祉没吱声。
胤祉愣在原处。
他沉默片刻,瞧了瞧那一摞奏折,再瞧了瞧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小桌——这以往都是太子胤礽的待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的左右眼皮飞快地跳动起来。
“怎么了?”康熙忙里偷闲挑挑眉:“今天的政务很多,你还不快点。”
康熙的态度实在是过度平静,依稀间好像这已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一般……胤祉下意识的应了声,伸出手逐渐向折子伸过去。
不对啊!
胤祉瞳孔骤然紧缩,猛地将手收了回来。这动作毫无疑问立刻引起了康熙的主意,颇有些不满意的停下手,双手交叉托在下巴前静静凝视着胤祉。
见状,胤祉心虚气短,犹豫片刻还是开口:“皇阿玛……这不是儿臣应该做的事。”
康熙一阵沉默,骤然间没头没脑的开口说道:“朕以为你应该早有准备。”
胤祉:……?
“如果朕说,朕要封你为太子,你干还是不干?”康熙见着胤祉迷惑、茫然甚至带着点手足无措的紧张,忍不住开口回答。
尤其是看胤祉立刻打算开口的时候,他又重重的说了一遍:“告诉朕,你想想如今京城的变化,想想你四弟五弟回报上来各地的变化……你觉得谁能当做这个国度的车头,带着众人往正确的方向行驶?”
胤祉瞬间愣在原处,脑中不由回想起胤禛和胤祺向他描述的,在山西的所见所闻和所经历过的诸事。
可以说几位阿哥根本没有想到,在京城变化如此之大的情况之下,在京城周报以及各地报纸的广泛宣传下,依然有官员在地方上称王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