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刺客?
一想到此前白莲教的人还没被抓到,孝庄骤然变色,下意识的拉住想要掀帘出去瞧一瞧的苏麻喇。
三人齐齐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是良久,外面的侍卫没有回禀生的事情,倒是隐隐传来吵闹呵斥声。
“什么人!”
胤祉听着有些疑问,好奇的伸手想要掀开帘子瞧一瞧外面。
“胤祉,住手。”孝庄皱皱眉,一双凤目含着厉光呵斥道。
她眼中含着一丝警惕,掀开窗帘唤了一声:“纳兰侍卫。前头是出了什么事?”
纳兰性德眉头紧锁:“老太太,前头是这边的农户,说是那乞儿是他们家的逃奴,现在起了争执尚在吵闹。”
逃奴?
胤祉有些好奇,探头探脑的就想掀开帘子往外钻,只是一把被揪住后脖领。孝庄没好气的拎着胤祉,示意他坐在原处不准随意走动后,这才吩咐纳兰性德赶快处置外面的事情。
规规矩矩的坐在位子上,不过胤祉耳朵高高竖起,仔细听着外头的响声,眼睛更是滴溜溜的直转,半点没有停歇的打算。
外面的嘈杂声越响亮,起先还是些讲着方言的农户声音,后来为主的声音竟变成了那些个侍卫。随着停留时间越长,不仅仅孝庄也有些不耐烦,胤祉更是坐立不安。
既然确定不是刺客,孝庄对他的动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是没瞧见了。越胆大的胤祉手痒痒的掀开帘子一角,探身往外看去:“纳兰师傅,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纳兰性德环胸而立,闻声转头看向胤祉。他眉头紧锁,嘴角向下,眼中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怒意。
“少爷,这乞儿不过是偷了一小袋米罢了,他们竟是要将他们活活打死!”
这话一出,胤祉登时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抬头向前看去。
被数名侍卫拦住的是四五名皮肤黝黑,身形健壮的农户,后头还跟着几个横眉竖眼的妇人,眼带凶光虎视眈眈的盯着被侍卫们围在中央的两名乞儿。
而被侍卫挡着的乞儿——或是他们口中的逃奴看着着实凄凉。明明时间已经步入十月,可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粗布麻衣,补丁一层覆着一层,已是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脚上踏着的草鞋更是只剩下了底,勉强用几根麻绳绑缚着。
薄薄的衣裳在逐渐逼近深秋的日子里根本毫无保暖的意义,两名乞儿瑟缩成一团打着寒战,嘴唇青。
面对农户的呵斥声,他们一声不吭不提,只垂蜷缩成一团,死死的护着怀里的那一袋米。
“老子不是说了——这是我买来的!我爱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说话的农户肤黄眼小,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仔细估量着胤祉一身绸缎做的好衣裳,又瞧瞧附近的侍卫人数,声音也轻了轻:“这几个小瘪三偷了我胡老三的东西还敢跑,老子打断他的腿那也是他们活该!”
“逃奴?”胤祉有些不信。他扬眉,目光定定落在胡老三身上:“你说他是你家的逃奴?那卖身契呢?”
胡老三声音一卡,躲在后头的妇人倒是钻出来,腆着脸笑说:“小少爷不知。咱们这些乡下人哪里来的银钱去城里给官老爷下契单?这娃子已经一连几个月来咱们家,拿了三四回米了,还不上钱自然是卖身给咱们家了!”
“胡说!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胤祉扬眉冷笑:“我年岁虽小也知道,这卖身契可是得双方同意许下银钱数额画押的,即便还未去衙门登记,可这乞儿有曾给你画押?拿了你家多少银钱——”
目光落在两名乞儿身上,即便面容沾上黑灰瞧着脏兮兮,身体又羸弱瘦削,不过从那满鬓头来瞧,分明是年岁尚小的女孩。
年纪略大一些的女童微微抬头,正巧对上了胤祉的双眸。她浑身颤,牙齿打架喃喃着:“我……我没有卖身。”
声音很是低微,但是也足够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农户们的表情顿时变了。
“报官吧!”胤祉冷笑一声,扭头吩咐一言不的纳兰性德,“就说这里有人强抢民女为奴,我倒是要看看官府管不管这事!”
“什么——!”农户们惊慌失措的倒退几步。
胡老三更是大怒,一跳而起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什么——!我呸你这小兔崽子别胡说八道!”
“放肆!”,,
第十九章
侍卫们齐齐上前一步,手落在腰间的刀柄之上。
农户们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着胡老三,惊惧的望着诸人,有一名农户结结巴巴的开口:“这位小少爷!小少爷!我们不要这两丫头了,不,不过,这偷了咱们村的米总得还给我们!”
“这些米,多少钱我替他们出了!”
胤祉倒不是不讲理的人,瞧着眼前的农户有商有量,他的口气也没刚才那么凶恶了:“先前偷你们几回,这钱你们算一算,本公子都出了!”
“这位小爷。”
农户弯着腰,哭笑不得的望着胤祉:“您付了这一回,上一回又有什么用?老实说吧,这些粮食也是我们村子攒着过冬吃的粮食——他们这群乞丐,三天两头到咱们这边几个村子轮番偷东西,偷得可是咱们村的命根子!”
“您今日付了,他们明日又来偷!这一回两回的没个了断……总归到最后……”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瞥了眼胡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