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惊蝉看到许青空,愣了一下,掉头就走。
反正身上都淋湿了,她丝毫不介意再多淋一会儿。
不想见他。
许青空追了上来,固执地将黑伞覆在她头顶,替她遮住了淅淅沥沥的雨。
小姑娘形容狼狈,像刚被人从水里被捞起来似的,回头质问:“不是讨厌我吗,你来干什么!”
许青空险些撞上她,顿住脚步:“我是讨厌你。”
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揪着心。
夏惊蝉推了他一下,转身跑开,许青空追上来,用力攥住了小姑娘的手腕。
雨水顺着她湿润的发丝滴滴答答地流淌着,她心里揣满了委屈,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许青空只是拉起她的手,望向她手腕的位置。
白皙的皓腕上,还有昨天留下的红痕没有散去。
他眸底有藏不住的心疼,问她:“还疼不?”
夏惊蝉的波澜起伏的情绪,也随着他温柔的询问,而逐渐平缓下来。
“早就不疼了。”她低着头,视线侧向一旁,看到雨水顺着伞檐滴落,连成了珠子。
“你到底来干什么。”
“早上看你出去,没带伞。”
“给讨厌的人送伞,肯定难受死了。”她没好气地说。
“是有点。”
“……”
她转身就走,许青空连忙追上来,替她撑着伞,两人一起走出动物园,来到了公交车站台。
他没有告诉她,从他走出宿舍的那一刻起,他就拿着伞不远不近地跟上了她。
她在校门口跟林照野见了面,两人坐公交车一起去动物园,许青空打车跟在公交后面,进了动物园,他站在人群中遥遥地望着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去看了猩猩、华南虎、长颈鹿…
看她笑得温柔又灿烂的样子,也听到了林照野向她告白时,她说的那番话。
她要坚如磐石、矢志不渝的爱。
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小姑娘站在站台下,用纸巾擦拭着脸蛋。
凌乱湿润的发丝垂在耳畔,白皙的肌肤如奶豆腐一般,眼眸剔透。
她还在赌气,所以没有搭理许青空,直到公交车进站,一群等车的人蜂拥而至,如同逆流的鱼儿L,拼命朝着公交车上挤。
她回头望了许青空一眼,有些犹豫,抿了抿唇,终于说道:“借我一块钱。”
许青空毫不犹豫地走上来,将两枚硬币投入了公交投币箱里,和夏惊蝉一前一后地朝着车厢中部走去。
人太多了,夏惊蝉身上又湿漉漉的,被挤着很不舒服,许青空看到靠窗的位置有一块空位,于是拉着她走过去,让她站在三角区,自己则拎着吊栏站在她身前。
下一站,挤上车的乘客越来越多,许青空被迫朝着夏惊蝉的方向又挪了挪,小姑娘的脸蛋都贴在他胸口了,身体都被迫靠在他怀里。
她脸颊有些
烫,只能将视线侧向窗外,看着华灯初上的夜景,心跳起伏。
公交车经过减震带,狠狠颠簸了一下,夏惊蝉后脑勺磕在了车窗边,许青空连忙伸手将她揽回来,避免再磕碰着。
这下子,她彻底被他搂入了怀中。
少年身上有若隐似无的皂角气息,很淡,似清新的薄荷味道。
干干净净的感觉。
公交车首发站是动物园,终点站是大学城,路程过半以后,车上的乘客终于渐渐少了。
从站头坐到站尾,车上没剩几个乘客,夏惊蝉和许青空坐在了侧边的排位上。
夏惊蝉侧着脑袋看窗外的倾盆大雨逐渐变成了毛毛雨,鼻息间还残留着他身上的皂角清香,让她产生了某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许青空,我们和好吧。”
许青空沉默点头。
“跟你吵架,好危险。”夏惊蝉后脑勺靠着座椅,“昨天你那样,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动手了,我打不过你。”
许青空知道自己的情绪很多时候难以自控,所以这么多年,他从不敢跟任何人产生羁绊与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