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秀冬看向孟九棕,他已经回过神来,向她点点头道:“收着吧,我们对你是绝对的信任,有你保管,我们放心。另外,你方才说得话,我想了一下,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我们一家人,无论怎么低头,怎么洗心革面,怎么用血和事实来告诉大家,我们不是地主坏份子,但在别人眼中,我们依旧连狗都不如。我们努力了三年多都没改变成分,昨日我不过帮周吉剿匪,他一通电话就让我们变成了富农,这让我深刻的意识到权利和身份有多重要。如果我真有机会入伍,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机会,改变我们一家人的命运。”
有他这段话,穆秀冬松了口气,把钱收回自己的包里,嘱咐他们怎么用药后,说以后每隔几天来看他们,如果被村里人看见,她就装成很讨厌他们的样子,希望他们不要介怀,接着小跑离开了。
“哥,你对她是真的放心啊?”孟景湛三年没吃过饱饭、肉荤,瞧着布袋里白胖胖的包子,油汪汪的各种肉菜,顾不上加热,扯了两只鸡腿,分别递给齐雅茹和孟九棕后,自己左手拿个包子,右手拿只猪蹄,左右开弓胡乱往嘴里狼吞虎咽的送,边吃,边含糊不清问孟九棕。
“她不可靠,你现在还能有猪蹄吃?”孟九棕看着手里约莫半尺长,两指宽,刀口泛着冷幽幽的砍柴刀,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她需要钱,我们需要人购物打点,大家相互利用,没有比她更加适合的人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穆秀冬时不时翻墙窜去孟家大院,给孟九棕他们送粮,送其他物资。
偶尔被村里人的看见,她要么装疯卖傻,要么恶声恶气的咒骂孟九棕三人,大家都没当回事。
村里人都知道她缺根筋,傻乎乎的,不跟她一般计较。
周吉去省里赴任,住在孟家大宅里的士兵都撤离后,村委就搬进了孟家大院里。
平日村委干部都在里面走动,随时监视着孟九棕他们,谅她也不敢做出其他什么出格的举动。
碰见到她往牛棚里钻,大家都当成笑话看看,都没往心里去。
如此时光流逝,很快到了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麦子定种,水田插秧的季节。
尖头村四面都是山,村子坐落在小小的山谷盆地里,村里的平原地不过三百多亩,其余的地都是山地,高的地方种麦子,低的地方是梯田,种水稻。
人们需要把提前育苗好的麦苗、秧苗扯出来,稍微捆一下,弄成一捆一捆的放在背篓里,往山地梯田一层层的往上背,再定种、插秧,找附近的山泉和沟渠担水灌溉,一天下来,能累得让人吃不下饭。
第o24章
村里除了两家雇农没地外,其余人家,多少都有几分地。
前日下了一场春雨,大家伙儿想着今年尖头村减对半粮税,一个个的都爆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在地里忙得热火朝天。
穆秀冬也没闲着,她和自己的便宜爹在村里没有地,她就把空间里的一亩地分成了好几份来种。
先麦子和稻谷各种了三分地,接着棉花种两分地,花生种一分地,剩下一分地,则种了辣椒、西瓜、番茄、茄子、土豆、南瓜等等作物。
麦种是她上个月突然清醒的第二天,在村道捡得那袋良种麦子。
稻谷是她在县城买的带壳谷子,种在旱地里,也没想过灌水弄成水田啥的,就这么直接种。
穿越以前她没种过地,穿越到这里虽然会干农活儿,但是要按传统的种植法,实在诸多麻烦。
她从骨子里就不是那么勤快之人,一切作物都让它们随意佛系生长,她偶尔除除草,浇浇水,施点肥即可。
这日一大早,她像往常一样,天刚亮就起床,从空间里拿出一小袋玉米面,准备去灶房弄得吃的,然后拎着麻布袋去隔壁几个村儿收破烂。
自从上个月底,她厚着脸皮,拎着一个麻布袋,在村里挨家挨户收破烂起,除了最开始的不自在,和顶着全村人天雷滚滚的表情外,到了现在,村里人都习以为常,她也跟大家混熟了。
她从什么东西都收不着,到现在66续续能收到一些银元金银饰,或者老物件儿啥得,倒腾给县里的老覃头,一个月下来,也小赚了近十五万块钱儿(十五块)。
甭看这十五万块钱少,这相当于乡下人家三个多月的生活费了,这也让穆秀冬渐渐喜欢上捡破烂这个‘行业’,每天天一亮就爬起身,到处翻山越岭,去别的村儿收破烂。
她走去灶房,许玉凤和银花、铜花正在做早饭。
看见她,银花翻了个大白眼儿,阴阳怪气地道:“有些人啊,成日资本地主小姐做派,家里、地里的活儿不帮着做,每天日头都晒到腚了这才起身,拎着一个破麻袋到处收破烂,真丢咱老穆家的脸儿!”
“穆银花,你皮子又痒了是不是?想遭报应?”穆秀冬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地里的活儿关我啥事儿?我吃你家大米了?我上个月就跟你们说好了,每月交三万块钱的住宿费给你们,我和我爹吃饭问题,我自己解决。你管得着我干什么吗!”
自打穆秀冬被许玉凤推倒在地清醒过来以后,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起先是穆秀冬像中了邪似的,变得伶牙俐齿,不再像从前一样傻乎乎的。
接着是许玉凤打她,结果弄折了自己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