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九棕岂不是很危险?”仗三虎的名头,穆秀冬是听闻过的。
据说此人祖上三代都是土匪,从清末开始就做打家劫舍的勾当,没少祸害平民百姓。
民国抗战之时,他的父亲被我军说动,带领部下共同抗日,英勇就义死在战场,仗三虎也随其父在战场上多次出生入死。
可谁知日军投降后,仗三虎被所谓的富贵权势迷了双眼,倒戈转向了国军,做起了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当地头蛇的事情。
建国后国军树倒猢狲散,仗三虎原想逃去台湾,可红方视他为眼中钉,一直对他穷追猛舍,无法脱身。
他便带着部下东躲西藏,最终在这尖头村,地形崎岖的群山中落脚,与周团长所在的315军团周旋了近一年,今日进行决一死战。
仗三虎在建国前的国军部队里任职副司令一职,其手里拥有的武器,远在315军团之上,这也就是周团长在尖头村驻扎了一年,也没拿下他的原因。
一营长李连州虽然带了五百多个兵绕后,可他们的武器还是民国汉阳造的简易步枪,这种枪,只能上一颗子弹,打完一后,要立即上弹,才能继续射击。
反观仗三虎,他原本就囤了半个师上百杆精良日德制造的半自动十连步枪、冲锋枪、□□,四把轻机枪,三挺重机枪,若干手榴弹,甚至还有两门迫击炮!
这些武器,放在抗战之时,已经等同于日军一个精良小队的格局了,足以歼灭国军两个师,区区一个营去绕后活捉仗三虎,谈何容易!
穆老二对孟九棕的态度跟穆老三一样,“你管那小子做什么,他可是地主成分,你离他远一点。这里危险,你既然没被那帮绑匪抓住,赶紧回家去躲着,别呆在这里,让我和你大林哥担心。”
“那你们要小心,不要受伤了。”穆秀冬支吾着应了一声,并没有下山,而是沿着山崖边狭窄的山道,朝着尖头群山中最险峻的山峰行进。
她自带锦鲤运,按照她以前看到过的小说桥段,凡是对她真心实意好的人,亦或者她想对谁好的人,皆会沾上她的好运福气,坏事变成好事。
孟九棕从小不介意她是傻乎乎的村姑身份,护着她长大,还无条件的信任她,告诉她孟家藏金银财宝的地方。
无论出于什么情感心理,穆秀冬都想站在他的身边,用自己的好运,庇佑他的人生安全。
山路并不好走,尖头山最险峻的山峰长满比人高还高的杂草,各种稀奇古怪的树木植被,天色又暗,上弦月惨淡的月光洒在大地,衬着山野间静悄悄的暗沉气氛,让穆秀冬心生几分深冷寒意。
又爬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穆秀冬来到险山背面一处靠近山顶的小小矮坡前。
她爬到矮坡上,下面居然有个凹形半敞开的巨大山洞,里面修建了二十多间迷你型的石头屋子,依稀能看见山洞外修建了一圈木头瞭望台和栅栏。
住在里面的五十多名悍匪,正站在栅栏后面举枪射击,与他们对立的一营士兵,则躲在山洞外的树木或岩石后进行攻击。
双方交火不停,吼声不断,子弹打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山洞里不断扩大,形成立体声响,给人一种现场观看抗争大片的紧张感。
由于视线受阻,光线昏暗,穆秀冬看不到孟九棕在哪里,于是壮着胆子,举着枪缓慢下到山洞,人还没走到一营所在的位置,被一双手臂狠狠的拉住,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怎么在这里?”
穆秀冬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站在她的身后。
尽管月光惨淡,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少年那黑幽的长眸紧紧凝视着她,清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惊喜。
只一眼,穆秀冬就已经认出了他,松了口气道:“孟九棕,我听说你被当成炮灰,跟着一营长过来送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炮灰?送菜?什么意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位置。”
孟九棕一头问号,拉着穆秀冬,躲在离山洞口大概一百米远的一颗巨大松树后面,探头四处看了一番,确定没有土匪在附近,这才松开穆秀冬的手问:“你去哪了?我们都以为你被仗三虎抓去了。”
“我去县城了。”孟九棕的手既冷又湿哒哒的,穆秀冬感觉奇怪的同时,把在县城生的事情,挑着捡着跟他说了遍,“我换钱换得剩下的那些金条饰,一会儿回村里,我一并都给你。在县里花掉的钱就算我的跑路费,多余的钱我不要。你拿着钱,买点好吃的东西,给你母亲和弟弟补补身子吧。”
孟九棕没吭声,只是后背靠在树上,定定的看着她。
穆秀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察觉到他在看自己,心里被看得毛毛,低声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第o2o章
孟九棕摇头:“只是觉得你变了,似乎比以前聪明了许多。那些钱,原是你应得的,不用给我。剩下的钱和金条饰玉石,你替我收着,平日里帮我买些我需要用的东西即可。”
“你这么信任我啊,不怕我吞了你的钱?”穆秀冬惊讶道:“君子不取不义。。。。。。咳咳,我是说,我和你非亲非故的,哪能要你那么多钱。我在县城花得钱够多了,剩余的钱,你还是留着,以后有大用处。”
“我这样的人,钱留着也是便宜别人。但凡我身上有一分钱,都会被那些险恶之人拿去,给我安一个私藏钱财的罪名,对我百般折磨。还不如你帮我藏着,我们需要时,你拿出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