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售货员心里再气,到底知道这个隶属国家公职的工作来之不易,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儿,说了一大通,诸如她们这里有青花旗、白花旗、司林布、大斜纹、小斜纹、卡其布、大凡布、小凡布、条绒、绵绸、苎麻、土织布、呢子料、白布等等布匹,让穆秀冬自己选。
穆秀冬知道这些布匹中,司林布是一种细线织造的平纹布,布料很薄,一尺要三千七百块,常穿于夏季。
土织布也很薄,不过面料很贴身,容易起皱,一般乡下的女人在夏季都不好意思直接穿这种布料,要在外面穿一件小褂子,遮住身材。
至于适合现下春秋穿的,多数是斜纹布料,这种布料不厚不薄,就是染色颜料不好,容易洗脱色,也容易起皱。通常人们穿掉色后,会自己买包染料到锅里煮一煮,染一染继续穿,布料还算结实。
最实用的,大概就属混合织造的白布,可以自己染喜欢的颜色,面料穿着舒服,不容易起皱,不过价钱不便宜,要一万零五百块钱一尺。
成人做一身衣裳需要五尺左右,做一身,换算成现实币,得要五块二毛钱,价钱实在有点高,还不如买呢子衣料。。。。。。
穆秀冬纠结了半天,索性每样布料来十尺,她买所有东西都是双份,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着孟九棕母子三人。
当初孟九棕就说过,他们随时有人监视着一举一动,无法离开尖头村,想买东西也买不了,只能托她买。
等到两个售货员把她要买的东西都打包好,直把柜台堆成了小山,引来一众顾客异样的目光。
穆秀冬毫不在意,付了将近两百万的大钱儿,指使着两个售货员帮她把东西搬到百货楼后面的茅坑前,等她们走后,细看周围没人了,再把所有东西挪进空间里,一边逛街,一边朝卢永中带她去过的药店方向行走。
现下大多药店买药,需要开不是敌特份子的有效证明才能买到药,穆秀冬出门的急,没去村里开,她想给孟九棕买擦伤药,给自己买退烧药,都要被人盘问。
不过卢永中昨天带她去的药店,是一家老中医店,表面上看起来是卖中药,私底下也卖些西药。
药店门口有公安方面的人看守,但是像她这种小丫头一般不会多过问。
时间还早,穆秀冬慢悠悠的逛着街去,途径一个卖包子杂粮的店铺,想着孟九棕母子三人,近年来,一日三餐吃得都是村里人剩下的残羹馊饭,好好的三个人硬是饿得皮包骨头,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吃过饱饭了。
这么想着,穆秀冬进到店铺,要了十个比巴掌还大的肉包子,比脸还大的五个煎饼,三碗熬得浓稠的大米粥打包。
包子一千块钱一个(一毛钱),煎饼三百块钱一个(三分钱),大米粥一百块钱一碗(一分钱),一共花了一万一千八块,合计现代币一块一毛八分钱。
便宜到穆秀冬一脸震惊,扛着包子煎饼又去了昨天吃饭的那个馆子,要了一桌肉菜,花了十五万(十五块)块钱,全都放进空间里。
接着,她又去了农用具铁铺,花了四万(四块)多钱,买了四把崭的砍柴刀,一把留来自用,其余拿给孟九棕他们自保。
路上途径一个偏僻的收破烂的回收站时,穆秀冬看见一个穿得有些破烂的老头,正跟一个衣着寒酸的妇人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到我这里来卖银元了,我向来收银元七百块钱一枚(七分钱),你要换就换,不换就去银行换,我又不强迫你。老头子我可是冒着被抄家的危险替你们消钱,你们还不满足,当我乐意给你换啊。”
“老覃,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我家那口子今儿早上在黑市卖银元被公安抓住了,需要很多钱去打点,才不会受那么多的苦。”那妇人苦苦哀求道:“我们在你这里卖了好几年的银元,你就行行好,多给我涨一成,一枚银元换八百钱吧,以后我有什么好东西,定当第一时间来找你。”
叫老覃的老头儿是个下巴尖小,眼冒精光,看起来十分精明的七十多岁小老头。
他手里拈着一枚袁大头银元,表情很为难,半响才说:“我就看在你们跟我交往多年的份上,给你们提高一成价钱,但是此事不能外扬,以后你们要有什么好东西,记着要到我这里来换。”
他说着,接过妇人手中两封用红纸包起来的银元,从包里抽出两张纸币给那妇人,那妇人便千恩万谢的走了。
穆秀冬看了看不到一百平米的回收站,大大小小堆积无数老旧家具、书籍、一些看不出年头,但在现代绝对算得上是价值不菲的文物器具,心中一动,走过去,喊那老头儿道:“覃爷爷,听说您收银元?”
覃老头正拿着手中的银元,一个一个的用嘴吹了口气,放在耳朵听声响,确定是不是真的。
听见她突然说话,吓得手一哆嗦,银元哗啦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到杂乱无章的废品堆,心疼的他哎哟直叫唤,挨个追找。
穆秀冬帮着他把银元找了回来,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覃老头这才没好气的问:“咋?你要换银元,一个银元换七百钱儿,要换就拿出来,让老头子我辩辩真伪。”
“我没银元,不过我想给你谈桩生意。”穆秀冬摇头道。
“哦?你一个丫头片子能跟我做什么生意?”覃老头一脸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