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在意你。”老吴一个苹果又削完了,他把苹果放盘里准备削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住了手。
两个月前。
江予舟带队清剿毒蛇一伙,恐怖分子早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是一群不要命的,但第五特战队的人更不要命,每个人都带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下了车。
“如有需要,我将为国牺牲。”宣誓词铮铮的响在耳边,是崇高信仰,亦是绝地归宿,战士们的遗书早就写好了。
江予舟在此前每次出任务都不写,但这次他的遗书过于厚了,信封上写了地址和名字。
废旧烂尾楼里埋了雷管和炸药,江予舟带队埋伏了三天,交火不可避免。
支援到的时候,江予舟早昏迷不醒了,但手里却死死的攥着一张很小的照片,鲜血浸透了照片,依稀能看出来是一个站在树枝上看着镜头笑的年轻人。
老吴给李渡打电话的时候,那边像是碰倒了什么东西,哗啦一片响,接着又是一声闷哼,像是接电话的人摔倒了。
李渡只问了两句话,声音冷静又理智,一句“还活着吗”,一句“人在哪里”
李渡当天晚上就到了,急诊室门口围了一群人,他挤都挤不进去。
老吴是第一次见李渡,他没想到电话里听起来那么沉得住气的人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你是李渡?”
“是我,”李渡点点头,没做多余的寒暄,甚至没有问老吴是谁,他只是死死盯着急诊室门上“手术中”的字样,问老吴进去多久了。
李渡嗓音很哑,但却不抖。
“快8个小时了。”
李渡闭了闭眼睛,身体略有些僵硬的靠在医院的白墙上,隔着一条走廊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老吴走过来站在他身边,把江予舟的遗书递给他。
信封上苍劲有力的字写着收信人:“春风路半日闲李渡”
“是遗书吗?”李渡似乎毫不意外,他伸手接过信封却没有打开看,而是把信对折一下装进了衣服口袋里。
老吴注意到,李渡的手抖的很厉害,他面上的冷静和理智,被控制不住的身体反应出卖的一干二净。
李渡问:“他怎么样?”
“不太好,”老吴没瞒他,“送进去的时候已经没意识了,塌房没能撤出来,肋骨和腿,前胸和颅骨,肉眼能见的是这些伤。”
李渡点点头,问老吴江予舟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来得及,”老吴摇摇头,“他是最后一个,要有什么,估计都在给你的信上写了。”
李渡说:“现在还不到看的时候。”
老吴就陪着李渡在走廊等着,期间李渡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工作的事,李渡把他店里的事一一交代好了,冷静又有条理。
老吴扭头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江予舟现在生死未卜,李渡精神明显在极度紧绷的状态,他眼底的红血丝已经多到可怕的地步了,但却还能这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