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看起来十分麻木空洞。
听见门口传来的响动，他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沈思羽缓缓走到他的身边，低头注视着他。
奚书含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来了？”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沈思羽第一次来看他，她没想到奚书含已经是这副模样。
奚书含颇有些不自在地别开头，觉得自己这副模样真是狼狈又羞耻。
沈思羽问他：“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要放走那些人。
他自己不也参与了实验吗？
那些死去的人，那些被他放走的人里面也有属于他的实验体。
奚书含苦笑，“让他们像我现在这样这样活着，再这样死去吗？”
“当我自己躺在这上面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多么没有尊严，多么痛苦。”
沈思羽没再言语，奚书含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定。
他轻嘲一声，闭上眼睛假寐。
捆缚身体和手脚的束缚带突然被人解开。
奚书含惊讶地睁开眼睛。
沈思羽已经走到了一边，她的左右手分别拿着针管和试剂。
奚书含在实验室呆了这么久，不会不认识这是什么。
这是能使他异能快恢复的解药，和他给顾川他们的药片不同，沈思羽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个见效更快，一针下去，不消几分钟，他就能恢复。
奚书含慢慢撑起上半身坐起来，他还十分虚弱，但眼里似乎有了些光彩。
针管内吸满了药剂，沈思羽毫不迟疑地给他一针扎下去。
“你……”‘
沈思羽没听他说话，快走出门，十几秒的时间就又返回来了。
她的手里拿着一套衣服，是这实验室里研究员的工作服。
她将衣服扔在奚书含身上。
“你走吧。”
“监控室里面的人已经被我控制了，这里的报警设备也关了，你现在就快点离开。”
“之后你再也不必回来，就当我们不认识。”
“那你呢？”
“我？”沈思羽眼神坚定，目视前方，“我不走，我要让他醒过来。”
奚书含快穿好衣服，短短两分钟，他的异能已经恢复。
他跨步下了试验台，披上最后一件外套。
“你等我，我……”
奚书含的话没说完，他的唇角就溢出了汩汩鲜血。
他地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回头。
沈思羽就站在他的身后，一把匕被她握在掌心。
捅进心脏的利刃被无情抽出，白皙纤细的手指上沾满了鲜血。
刺目的。
温热的。
死亡的前一秒，他看见了沈思羽脸上讥讽又不屑的冷笑。
她红唇微启，一字一句：“背叛我的，都要死。”
“沈、依……不、不……”
直至倒下，奚书含的手还伸向沈思羽的方向。
他的意识带着他的未尽之语彻底消失于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