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粟恒的心中也是想到了许多。
东方朔所言不错,自己家公子如此重视老师东方朔,在先前就已经知道东方朔此次回京之后会遭遇绝对的陷阱之后,定然是不会只派自己一个人提供给到东方朔保护。
这也不能够说是李千河对粟恒不是特别的信任,而是关于对东方朔的事情,事关东方朔的安危,李千河定然是要保证消息的一个绝对的安全。
粟恒虽然是刘彻身边最受信任的人,自然是能够知道刘彻的一个第一手消息,但是毕竟粟恒也只是一个人,而且他的一个行踪是非常受限的。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之下,粟恒定然是不可能日夜守在东方朔的身边,所以李千河自然是要再派遣别的人保护东方朔。
所以,无论是粟恒还是李千河派遣的其他保护的人之间都是不能够彼此间知晓存在的,只有这样,东方朔才能够获得一个相对的安全。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在此久留,先生,我先告退了,此后你若有事需要随时知会与我。”
粟恒双手抱拳,当下便是躬身行礼,准备告辞。
面对粟恒的言语,东方朔却是点点头,言道:
“你作为陛下身边的中常侍,每日都需要几乎时时刻刻守在陛下的身边,行踪受到很大的限制,若是经常与我私下见面必然是会被怀疑。
“回去等我的消息吧,不要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如若我真的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地方,我自是会提前知会与你的。”
粟恒在刘彻身边受到的信任和他的一个身份的特殊性几乎可以说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在现在的这样一个局势之中,东方朔以后肯定是会需要粟恒的一个帮助的。
只是东方朔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讲,都是不可能让粟恒置身于一个危险之中,所以为了粟恒的安全还有自己以后的一个行事,他都是需要粟恒能够表现的和以往一样,不受到什么牵累。
粟恒是个聪明人,而且东方朔说的也是十分的清楚,所以他现在也是明白了东方朔言语之中的深意,所以很快便是点点头,言道:
“先生的话我记住了,我先告辞了。”
粟恒离开了,东方朔也是独自行步回府。
“冬冬冬!”
轻轻叩击府门,里面很快便是传来了声响。
“夫君,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平日里东方朔基本上每天下朝之后也不会有任何的耽搁,很快便是会回府今日,就算是遇到什么事情,也是会在早上出门之前就提前说一声。
此时天色已经是完全暗澹下来了,时间已经是很晚了,而东方朔才刚刚回府,所以说是让宁氏感到十分的担忧。
毕竟东方朔之前回京之后便是告诉了宁氏自己现在的一个处境,他现在的一个处境可以说是十分的危险,便是从之前刘彻的一个态度还有窦婴从他第一日回府,尚且立足未稳之时便是派人到府上,监听监视他的动向都能够看得出来。
所以尤其是在看到今天是粟恒亲自来接东方朔进宫之后,宁氏的心可以说就完全悬起来了。
因为无论是东方朔还是常虞的言论都是在告诉她,今日东方朔进宫之后,绝对是会面临真正的险境,这样的一个险境,还肯定是东方朔此前都从来没有遭遇过的那种严重的险境。
再知道这些之后,东方朔又一直迟迟没有回府,宁氏悬着的心自然是更加担忧。
若不是常虞一直在安慰宁氏,恐怕宁氏都想去外面寻找东方朔的踪迹,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见到东方朔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宁氏悬着的心立时也是沉下了不少。
“今日陛下大行封赏,加之又商议国事,下朝之后我又见了两位老朋友,所以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回来的就迟了些,让夫人担心了。”
看到宁氏脸上的担忧之色,东方朔也是宽然一笑,而后便握住了宁氏的双手,表示对她的安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宁氏见东方朔一脸澹然之色,也就没有再多问。
至于今日刘彻到底封赏了哪些人,封赏了些什么,自己的夫君东方朔有没有受到封赏,宁氏则是一个字都没有去多问。
因为她很清楚,东方朔想要告诉她的,就绝对不会对自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隐瞒,而东方朔不告诉自己的,也一定是为了她好。
宁氏虽然不是一个非常聪颖的女人,可她却是很懂东方朔,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让东方朔感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放心吧,我没事。”
“夫人,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些话要与常虞说。”
今日遇到的许多事情,告知于宁氏可以说是毫无用处,只能是徒增宁氏的烦恼,而将其告知于常虞,则是可以得到一个正向的反馈。
自己的这两个学生,常虞和李千河,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能力都绝对不会在自己之下。
将这些事讲与常虞,尤其是听听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局外人的角度的意见,或许真的能够给到东方朔一些不一样的思路。
毕竟今日虽然东方朔可以说是全身而退,心中却也是感到有很多的意外和疑惑。
“那我先回屋了,夫君有事再唤我。”
宁氏很快便是转身回屋,东方朔则是用眼神示意常虞到庭院之中言语。
两人行步于庭院之中,脚步虽然轻盈,但还是惊动到了池中的鱼儿。
池里的鱼鲤在听到这清脆的脚步声之后,很快便是四散开来,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躲藏于水草之下,或隐匿于假山的缝隙之中,总之是很难再一眼看出其踪迹了。
“今日在殿上,陛下只字未提我此番出征的功劳。”
“自古帝王多无情,刘彻自然也不会例外。”
面对东方朔的这句话,常虞脸上的神色显然是没有太大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