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去理会这侍卫,待季川将府门打开之后,东方朔一行人便是直入那正厅之中。
外五人通报,内无人迎接,他们进入到其中自然是没有被察觉到的。
一行人轻着脚步进入到正厅之外,便是听到里面徐徐传来言语之声,还夹杂着阵阵爽朗的笑声。
没等众人进入其中,便听到里面清晰之声:
“陈兄,我们不出城相迎,就坐在这府里真的没问题吗?”
郡丞张乾端起酒钟,言语之中虽然是说着担心,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
“兄长还是太高看那些京都之人了吧,便是陛下身边的近臣又当如何?眼下我大汉朝可不是陛下一个人说话就能算得了。。。。。。”
“咳咳。。。。。。雍弟,慎言,慎言。”
郡尉张雍的这句话实在是有些太过露骨,便是听闻此言的太守陈延在端起酒钟之时也是微微一怔,而后眉眼微颦,便是略带深意的看向了那已有三分醉意的张雍。
不过没等陈延出言提醒他,坐在他身旁的张乾便是打断了他的话。
虽说此处所坐之人都是互相之间深知底细,而且存在着利益往来,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对不可能出卖对方。但毕竟隔墙有耳,若是被旁人听到这些话,传出去恐怕也会遇上不小的麻烦。
位于主座之上的陈延缓然放下手上的酒钟,便是扫视了众人一周,而后笑道:
“诸位请放心,此番前来会稽之人的底细我已然知晓,他们来的目的也很简单,便是想要调我会稽郡的两万人马前去攻打闽越,解东瓯之急。”
听闻陈延此言的众人皆是一怔,彼此之间都是一脸的迷惑之色,显然,他们都是完全不清楚此事的详情的。
若不是陈延昨日告知他们陛下派遣人来到会稽,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会有京都陛下近臣前来会稽。
至于攻打闽越,援助东瓯,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虽然闽越攻打东瓯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会稽,可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攻打闽越。81??。??m
附属国之间的争端,说到底与他们一个小小的郡城有什么关系呢?
谁会想用自己的一郡之兵去救援一个从来都与自己没有任何交集的东瓯?
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中每一个都与闽越国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更是。。。。。。
“陈兄,若他们到此之后要调兵攻打闽越,我们该当如何,是将守军交予他们,还是?”
坐于末位的郡司马赵无忌问道。
他身为会稽郡司马,这调兵之事便是全权由他负责,出了任何的事都是要算在他的头上,他自然是不敢马虎,当下心中便是有些担忧。
只是陈延却是一笑,而后不答反问道:
“赵兄,我且问你,这调兵需要什么?”
赵无忌听后不假思索,本能的便是答道:
“虎符啊,调兵自然是需要手持虎符的。”
陈延听后点了点头,然后便是盘玩起了自己手上的酒钟,不经意间突然言道:
“那若是没有虎符呢?”
道出此言之时,陈延的脸上则是带着几分明显的玩味之色,至于他身边的几人则是一脸的懵然,显然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思。
见到众人脸上的疑惑不解的神情,陈延也是没有再卖关子了,当下便是言道:
“他们此行前来,身上只有陛下的一道诏令,并无兵符在身。”
“没有兵符?”
闻言的赵无忌当下便是一惊,眼神里更是写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汉朝的规矩没有兵符那你即便是上将军亲至,也是无权调兵的,这可是一直以来法令施行所在,绝对没有人敢违抗。
至于陛下诏令,那在赵无忌看来完全就像是一道可有可无的存在。
谁不知道这天下大事都是太皇太后予以定夺,陛下无论是做什么打的决策都要事先请示太皇太后,争得同意之后才能施行。
自己没有见到兵符,仅凭陛下的一道诏令,肯定是不会将这会稽郡的两万兵马交由来人的。
莫说是之后尚且不知是否能够攻破闽越,救下东瓯,即便是能够大获全胜,若是有人问责,那他肯定是死罪难逃。
他赵无忌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郡司马罢了,怎么可能承受得起如此重罪。
想到这里,赵无忌额前已经是布满了细汗。
这可是个让他左右为难之事啊,实在是太过难以选择。
若是京都来人拿着陛下的诏令向他调兵,他该当如何?
若是不予理会,那么一旦这些人回到京都之后告知陛下,他见到诏令不听令行事,那么追责起来显然就是死路一条;可若是他将这兵马交由来人,之后太皇太后问他为什么不见兵符便同意调兵,那同样也是死罪难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