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东方朔早早的便是坐着马车来到了宫里。
车架行到宫门之外,便是遇到了另一行人。
此行之人车马尊崇,左右侍卫和宦官的规格更是奇高,在这宫中,除了皇帝以外,也就窦老太后能够享有的。
或许是巧合,此行之间,东方朔的车架便是恰然与窦老太后相遇,而那架着车辕之人看到东方朔竟敢同驱并进,当下便是示意侍卫将其拦下。
“禀告太皇太后,前方有车架同行,是否将其拦下?”
车帘之内,微微沉吟了少许,而后便是伸出一双布满褶皱的手,将布帘轻轻推开,而后道:
“先问问是何人吧。”
“诺。”
侍卫统领自车架之旁而过,横步便是绕行到了东方朔的车架之前,作为窦老太后身边亲近的侍卫老大,在这宫中平日里便是飞扬跋扈惯了,除了皇帝和丞相窦婴之外还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当下一手将郭辰手上握住的缰绳猛地一拉,便是要将其夺走。
只是右手方才置于缰绳之上,尚且还未全力而出,便是感受到了那自缰绳上传来的一阵重压之感。
侍卫自持勇猛过人,双手可有三石之力,当下便是竭力而出,要将郭辰拉下马来。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使出全力,右手之处便是感受到了一顿难以抵御的力量,两相对峙之下,他很快便是败下阵来,立时便是撒脱了自己的手。
“大胆!”
“太皇太后问话,你怎敢如此倨傲,难道是不知国法森严吗?”
仅仅只是一瞬之间的碰撞,这侍卫的右手关节之处已然是呈现出一阵淤青,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演变的更为严重。
郭辰从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便是丝毫不会留手。
若不是这侍卫劲力也远一般军旅之人,恐怕就刚才的那一下整只手都会废掉。
“我想太皇太后应该未曾让你动武吧,还是说你的想法是能够代表太皇太后的懿旨?”
此间话语可谓绝然,直逼那侍卫面门之处,让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言语。
他不过是个未曾读过多少圣贤之书的侍卫,哪里能和东方朔这般智者理论,自知不是其言语对手之后,立时便是转身回到了窦老太后的车辕之前。
“禀告太皇太后,此人甚是倨傲跋扈,我前去问话,竟然对我大打出手。”
听到这般言语,窦老太后便是掀开了自己面前的布帘,而后看向前方之处。
只可惜她眼瞎失明,即便是掀开了布帘,也是看不清前面不远处车内坐着的东方朔。
“让他过来回话。”
听到窦老太后之语,侍卫便是心头一乐,而后上前一步,望向了不远处,喊道:m。81??。??m
“前面车架之人,太皇太后让你到此接受问询!”
面对这般问话,东方朔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懈怠,当下便是下了车架,快步迎了上来。
未等侍卫言语通报,东方朔便是上前躬身行礼,道:
“臣东方朔,见过太皇太后!”
“你。。。。。。你是。。。。。。”
此声言罢,太皇太后尚且脸上还未显露出异色,东方朔身前那个方才飞扬跋扈,蛮横之至的侍卫已然是满脸慌乱之色,内心更是犹如遭受一记重击。
东方朔这个名字,这两日几乎已经是在宫内宫外传遍了。
尤其是在宫中,本来一日之中许多人都是闲来无事的,所以四下无聊,闲谈便是成了家常便饭。
宫里闲谈之事自然就是谈论宫里最近生的趣事,而东方朔这些日子以来可谓已经是整个宫中众人议论最多的人了。
无论是此前的冒死自荐还是之后的佳节分肉之事,都已是被宫中众人因为谈资,甚至宫外的街头巷尾之处都流传着东方朔的故事。
只是此前这两件事虽然也是颇为有趣,以前更是从未听闻过类似的事生,但很快众人也就不再挂在嘴边了。
最让东方朔声名鹊起的,便是在那射覆中的表现。
刘彻身边一众之臣,多少英才俊杰,多少旧历朝中的老臣,无一人能够辨识出那奇异之物,然而东方朔却似仙人临尘般一眼将其道出,可谓是令众人震惊。
此番故事一传再传,到今日甚至很多人私下都在悄声议论东方朔莫非真的仙人临尘而来,对其可谓是敬畏之至。
眼下的侍卫自是在窦老太后身边做事,当然也是听闻过东方朔的事情,也是对其十分好奇,想要与之见上一面,亲眼目睹其风采。
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初次见面,竟然就是这般。。。。。。
现在他的内心可谓是追悔莫及,若他先然知道车架之内坐着的是东方朔,那他绝对不会如此嚣张。
虽说他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侍卫,可终究也只是个普通的侍卫啊,哪里能够和宫里如日中天的皇帝宠臣相提并论呢?
侍卫正要言语,便见窦老太后一笑,道:
“原来是先生,先生也是要进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