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的甬道,两侧墙壁,摆满了阴森森的白骨,一排排骷髅,从地面摞到屋顶。
都是当初那些自作聪明的人送进来,却再没能走出去的美人。
萧君楚随手拿下墙上摆着的一只骷髅,在手中掂了掂,又放了回去。
这么蠢的杀人方式,与野兽有什么区别?
他以后不会再这么费劲儿了。
但是……
这些摆设,倒是可以暂且留着吓人。
他从自己当年精心布置的死亡藏品中间穿过,便见白月薇被四条锁链锁了手脚,摆成一个大字,挂在曾经拴过苏瓷的地方。
他们竟然将她放在苏包子用过的地方!
还自作聪明地搞成这种形状!
萧君楚一阵烦。
本性中那些嗜血的残忍和戾气,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慢悠悠拿起桌边托盘里的一副黑色软羊皮手套,戴上,将十根手指一一整理整齐。
之后,指尖在中央石桌整齐摆放,擦得锃亮的刀具上,挨个点过,精心选着今晚心仪的一个。
打他的包子!
骂他的包子!
欺负他的包子!
还想烧死他的包子!
没一样能忍!
萧君楚戴着手套的手,刚刚落在一把薄刃上。
刑架上,白月薇醒了。
她抬起头,两眼迷离间,第一眼认出他的背影。
“寂夜……”
她唤他的字。
用她惯用了的温柔。
从前,只要她用这样的语调唤他,这头狂暴残忍的狼就会立刻停止疯狂,乖顺如一只牙都没长齐的小狗,眼中水汪汪地等着她垂怜。
萧君楚听了这样一声,指尖重重点在刀刃上,眼帘蓦地一垂。
这个名字,已经有人唤了。
而且,唤得比你好听。
你这份假情假意的怜悯,朕早就不稀罕了。
他不应,也不回身。
只专注用指腹在刀刃上慢慢拂过,如隔着冰凉的皮手套,抚摸着某人细瓷一样的肌肤。
上一次在这里,他差点就用这把刀剥了那人的皮。
不过幸好,卫九泠来得及时……
萧君楚鼻息间,不自觉一声自嘲般的轻笑,转身时,面上还带着属于苏瓷的温柔笑意而不自知。
白月薇见了他的笑容,一阵暗暗齿冷。
狗,永远都是狗,装得再凶,也成不了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