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确也听说了这事,他和小鹤讨论了半天,自然是没商量个所以然出来。可孟确想帮仙君解决问题,就一直缠着小鹤询问魔修的事。
小鹤只是个道童,跟在华阳仙君身边也不过千余年光景,并不清楚当年仙魔大战始末。知道比较多的,也就是些奇闻杂谈、神仙八卦,还多数都是臆测两位大能的爱恨情仇。
而孟确的问题,总是绕不开紫御神君,小鹤答了几个,就怕自己露了口风,让孟确对仙君和紫御神君的事起疑,只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实在被缠得没办法,小鹤干脆给孟确塞了个时下流行的话本,举手投降,说他去做点桃花酥,脚底抹油,跑了。
盯着小鹤离开的背影,孟确若有所思,他推开轩窗,看见了大殿后头的桃林。树影婆娑,将要过季的桃花在枝头摇摇欲坠,微风吹拂,花枝摇晃,一阵粉色落下,漂亮得不行。
小鹤一袭白衣站在树下,不知用得什么法器,在树下等着接落花。
那些花瓣像是有知觉似得,纷纷朝着法器里进,多余的也不曾沾到小鹤身上。
孟确看来看去,觉得有些惊奇,感慨这仙界的桃花也跟人间似的,会簌簌落下。他刚来神宫的时候,还惊奇过怎么仙界的桃花像是不分季节似得,人界都到盛夏了,仙界的桃花还在开。
合着只是自己来的时候正好,该落还是会落的。
接够了桃花,小鹤朝孟确打了个招呼。
“大人,很快就好!”说完,人就朝着厨房跑了。
孟确被小鹤给逗乐了,总觉得小鹤似乎比初见时候,活泼了不少,真好。
小鹤从孟确视线里消失后,孟确莫名觉得整个殿内几乎要没声音了,看看不远处的桃林,他干脆从轩窗一跃而下,落到了大殿外头。
孟确朝着桃林走去,桃林越到深处,花枝越密。他的红色大袖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晨起的露水和花瓣。
不过孟确浑不在意,像是没有察觉似得,直接三两步上了树。斜斜倚靠在树枝上,幻想自己还是棵凡间山林里的青竹。耳边有山风吹过,林间草木之中,清脆鸟鸣婉转动听,道观里的修士絮絮叨叨……
明明是吵闹的,但似乎青笋破土的声音都格外清晰,午后的阳光似乎都香甜得很,孟确在那样的竹林里,度过了一生的大半时光。
突然间,一个受着伤的男人,倒在了孟确身边。男人血流不止,昏了过去,他的血珠落入泥土,唤醒了打盹的孟确。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血腥气……
半梦半醒间,孟确突然没分清,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是他稍微一动弹,便从桃树下跌落。
树枝不高,孟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摔在了地上。
等他拍拍身上脏污,再想回忆那个闯入竹林的男人,现自己只能记起他狼狈的模样,那份狼狈又和仲游法师描述出,他临死的模样重叠……
虚假与真实交织,孟确突然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孟确忍不住有些紧张,他摸了摸怀中的玉佩,攥紧后感觉到玉佩的冰凉,才堪堪回过神来。
其实没有死亡,不是吗?
盛淮景只是从凡人,回到了上界做他的仙君而已。
孟确本想直接离开,却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小鹤的声音夹杂其中,能听得出还有些外人。
“大人不在殿内,没有允许你们进来……”小鹤一个道童根本拦不住的样子。
“堂堂三十六云路主,难不成还比不过一个下界小妖吗?有什么不能进,不想见的……”
“我们肯来看看神宫内娇养的小妖,本就是赏脸……主人家不在,我自己随意走走便是,小童你快快在前引路。”
“大人是仙君殿下的道侣,仙君殿下也说过,神宫不许外人随意出入……”小鹤试图搬出华阳仙君,来把这些人唬走。
“且不说仙君会不会管这等小事,只是你这小童也是年轻,不晓得仙君过往吧……当日大婚,我们可都是看得真真的,那下界小妖,穿着神君昔日衣裳,恍如再生……啧,还是仙君有福气。”
“你们这些人,休要浑说!”小鹤语调着急,几乎要气哭一般。
“我们可都是天道垂怜,有正经仙藉的仙君,从不会乱说话——”
“是吗?”本来因为衣服染了点脏污,不想出来的孟确从掩映的桃树中走出,打断了那人洋洋自得的夸赞。
孟确会在这里,在场诸人皆是一惊。
这些桃树本是神宫长成的凡间桃树,虽然蕴含灵气,但充裕且驳杂,若是不仔细查看,挺难现里头还藏着人,尤其是孟确的气息与草木相似,先前没出声,还真有些难以分辨……
小鹤看见孟确,着急忙慌地过来查看,问他怎么在这里,又问怎么弄了这么一身。
孟确任由小鹤检查,察觉到众人目光不善,伸手将小鹤挡在身后,朝那些闯进来的仙人行礼,十分客气地问:“不知道诸位仙友不请自来,是有何事?”
第9章隐瞒
一群闲来无事的神仙,突然跑到神宫做什么?
自然是知道华阳仙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过来看看热闹的。当日华阳仙君大婚,来的人多,却都是很有脸面的上界大能。
如今仙界的大能,别的本事不一定强,活得肯定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