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黑的天色,径直牵着小狗熊就回了自家院子。
这院子有三家房,正屋是吕老三住着的,东侧的屋则是一群和他一样的泼皮无赖盘踞在此,每日里喝酒耍钱。
“三哥回来了?”
“玩一把?”
听着院门声,东屋内探出了一个脑袋,斜眉歪眼,一侧太阳穴还扒着一狗皮膏药。
“一会儿的,我先把正事忙了。”
“西屋里的货没事吧?”
吕老三一听这话,就手痒难耐,但还没忘了正事。
“没事!”
“弟兄们都看着呢!”
东屋那泼皮回答着,但是吕老三还是不放心,自己走到西屋前,透过窗子向里看去。
只见——
四个被捆住了手脚,堵了嘴巴的孩子正在屋中。
孩子们脸上泪痕未消,见到吕老三一个个惊恐地出呜咽声,挪着身子后移。
“嘿,小东西们,都好好的,爷爷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靠你们了。”
吕老三笑着转身,将那小熊拴在了院中的木桩上后,直接将掺了药的饭扔到了对方面前。
这‘熊’可是宝贝。
要是没这‘熊’,他怎么能吸引人围观,又怎么能让手下人趁乱拐孩子了?
因此,不能真伤着,更不能引来不必要的注视。
所以,用药就成了选。
哼着小曲,吕老三回屋。
先将挣到的铜子放进钱匣子里,然后,又从钱匣子最下面抽出了一张纸。
纸是草纸。
上面写满了各种凌乱,不能称之为文字的字。
吕老三拿着一截木炭在上面写写画画。
“这四个是第三批了,每个五两银子,连上之前的,我这就有四十五两银子了,等凑够一百……不,两百两,我就金盆洗手!”
吕老三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喃喃自语。
一想到将来的好日子,吕老三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收拾好东西,抓了一把铁子儿就出门向东屋。
本就热闹非凡的东屋,越的热闹了。
既有泼皮们的曲意奉承,更多的则是吕老三的大方。
一枚又一枚的铁子儿甩出去,顿时赢得一片叫好声。
而在这叫好声中,吕老三更是上头。
他就喜欢这被人捧着的感觉。
当即越的大方起来。
“来来来,把酒满上!”
一坛子酒被吕老三打开。
周围的几个泼皮轮着给吕老三敬酒。
这里气氛越热烈,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翻过了墙头进入了院子。
那小狗熊看见了,下意识想要叫。
但是药劲儿上来了,只能是呜咽两声,动弹不得。
他只能看着那遮掩面容的黑影背着一个包袱上了东屋屋顶。
随后,解开了背上的包袱。
当看清楚包袱内的东西时,这披着熊皮的陈家大郎就是一愣。
那是……
一团夹杂着稻草的黄泥。
他瞪大眼睛看着黑影用夹杂着稻草的黄泥将东屋的烟囱糊上了。
渐渐的,热闹的东屋,就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