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或挟制朝廷,或拥众投敌,均可立于不败之地。”
袁绍又惊又怒,骂道:“好贼子!”
荀谌道:“幸亏齐王刚平定苏溥、胡永之乱,日夜警惕,才没让右将军得逞。”
袁绍骂道:“什么右将军?分别是乱臣贼子!”拍案作响,怒容满面。
荀谌待袁绍情绪稍微平息一些,方从容言道:“陛下,臣以为不可草率将右将军视为乱贼。
其虽跋扈,欲行吞并,推其本志,不过是自保而已。
如今其率兵在平阳城徘徊,而非南下投伪汉,可见其仍存犹豫。
臣以为仍可将其争取过来,而非推给伪汉。
如今伪汉势大,任何力量都不能轻易舍弃。
因此,臣建议优诏慰勉右将军,催促其南下抗击伪汉。
请陛下明断!”
袁绍神情缓和下来。
袁绍不是傻子,荀谌既然与袁谭站在一起,自然会向着袁谭说话。
他若大肆攻击诋毁阎柔,袁绍必然怀疑其动机,不会尽信。
如今荀谌却为阎柔说公道话,反而证明其一片公心。
至少袁绍是这么认为的。
袁绍对荀谌之言信了八九分,道:“卿真忠心体国,盼卿持之以恒。朕不会让卿白白劳苦。
卿之言固然有理,然而阎柔先是丧师,又与齐王相斗,朝廷绝不可一味纵容,省得反而惹其小觑。”
袁绍命侍中辛毗草拟诏书,将阎柔降职,并加以申斥,但默许其掌控兵权,并暗示他若南下击贼,非但可以恢复右将军之职,甚至还可以有所升迁。
可惜这诏书写得过于文雅,七转八弯,绕来绕去,阎柔文采一般,没有看出隐含深意,只看到袁绍冠冕堂皇的斥责,顿时大怒,原有几分回转邺都的念头,一时全部消散。
***
袁绍得知阎柔非但不感恩南下,反而北上幽州,勃然大怒,下诏宣布阎柔为叛逆,命各州郡严守城池,不得放其入城。
又命镇守幽州的前将军蒋奇率兵堵截阎柔,务必将其剿灭。
蒋奇接到诏书后,一个头两个大。
让他头疼之事有好几个。
一是汉军的威胁。
前年(公元195年)徐晃、卫靓、张燕攻入代郡、上谷,幽州兵大败。后张燕又翻山蹿入广阳、涿郡,袁绍亲自领兵围剿,才将张燕赶入太行山中。
幽州牧袁熙因徐晃、张燕入寇之事被免职,调回邺都,蒋奇留镇幽州。
去年魏国新立,在汉军忙着关中、凉州战事时,又与轲比能和亲结盟。蒋奇趁机将徐晃、卫靓“赶出”幽州,收复失地,风光无两。
可惜今年开始,徐晃、卫靓在雁门相当活跃。
前些日子张燕与臧霸等突然蹿出太行山,杀入常山,挥师南下,大破韩荀,邺都震恐。
左将军淳于琼虽“击败”张燕、臧霸,然彼等实力未损,暂时退回常山,有北向中山、涿郡之意。
蒋奇对此极为忌惮。
二是辽东的袭扰。
前年袁绍大破公孙度,夺取辽西郡,派鲜于银占据徒河(今锦州)等四县,威胁公孙度国都襄平。
然而随着今年刘备在魏国南线力,龟缩不出的公孙度再次雄起,对四县动数次大规模袭扰。
鲜于银虽接连将其击退,也有不小损失,一迭声向蒋奇要求兵力支援。
蒋奇自己才两万多兵,哪里还有兵支援鲜于银?
三是内部的暗流。
加上新收复的辽西郡,幽州实控七郡。
右北平和辽西暂无太守,其军政事宜全委托征东将军鲜于银管理。
上谷太守寇忠、涿郡太守温恕、广阳太守阴夔忠于朝廷,并无二志。
然而渔阳太守王松,以及接任甄俨为代郡太守的张岐,得知汉军南侵后,皆有异动。
渔阳近在肘腋之间,代郡比邻汉军,若生变故,都十分棘手。
现在又出了阎柔这一档子事,能不让蒋奇头疼么?
阎氏乃广阳大姓,阎柔向有勇名,如今其携五千步骑而来,蒋奇是抓捕其家人,还是不抓捕?
抓捕的话,万一形势倒转,岂不是断了后路?
不抓捕的话,陛下怪罪不说,涿郡太守温恕和广阳太守阴夔皆忠于朝廷,这两关也不好过。
蒋奇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