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段…会不会是官家看不得百草堂做大?”
“没准。”
“但密宗什么时候手这么软了?到现在,谁听说白?时年死了?”
“百草堂就这么…倒了?”令人不禁唏嘘。
没过?两天,又有流言传起,有人去年在阳槐河上?见过?白?时年会秦清遥。秦清遥是谁?单红宜那?个被掳的小郎君。一石惊起千层浪,敢情白?时年跟秦清遥不明不白?…那?怀山谷之事,会不会是白?时年指使?
白?时年被追杀,难道跟怀山谷的事有关??
还在洛河城的蒙曜嗅到了不对,正欲启程去魔惠林,属下却来回报,说白?时年求见。他不由蹙眉,背在后?的手捻着?马鞭:“带进来。”
被追杀一月,白?时年狼狈不堪,连都白?了大半,见到诚南王,两腿一软跪下:“求您庇佑。”他走投无路了。
“先说说谁追杀的你?”
白?时年趴在地上?,十指紧抠:“黎上?,某师弟,除了他不会有旁人了。”
“他为何?追杀你?”蒙曜敛目,追杀却又不杀人?
“他…他并非是我父的关?门弟子,仅仅是个药人。我父用他试毒,他体?内被种了七种奇毒。七月,某施计引他毒。可…可能这回毒是封不住了,故对某一家下杀手。”黎上?做得出?,白?时年额上?的汗,滴落打在地砖上?。
拉着?白?家一块死吗?蒙曜冷嗤,他怎么瞧着?不像:“本?王不收无用之人。”
“我有用…有大用,”白?时年仰起,急得两眼大睁,眼仁都快脱眶了:“我擅…”
“什么用?”蒙曜打断他的话,俯视:“你有何?本?事能挨到至今?”不等回话,直白?道,“追杀你的人,意就不在杀你。你现在跪在本?王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不…不是的。”
“相较你,本?王更想跟黎大夫一道喝茶。”
什么?白?时年呆愣,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屋内静寂许久,他意识到这位跟传言的一样,不是个肤浅人物,动了动唇,颤着?声试探:“我父在世时,钻研了十余年炼丹术。”
“本?王不求长生不老。”
“他要练的是人丹。”面对这位年轻又权重的贵主,白?时年掏底儿了:“将功力浑厚的人凝成丹,服者功力大增。”
荒唐!蒙曜双目一阴。
“想出?炼人丹的,并非我父,而是范西城的辛良友。”
第27章
辛良友?蒙曜没听说过这么个人,不过…十?余年?指一下一下地轻抠着马鞭柄上的绑带。
白时?年看不透贵主在想什么,沉凝两息,接着道:“辛家、辛良友自七月就在找人,说…说是抓贼,但八月在怀山谷,某听黎上意有所指地刺了辛良友几句,便起?了疑。红黛山吃酒时?,某着人找兰川城韩家一个喝多了几杯的小辈探了几句,才得晓辛家抓的并非什么贼,而是辛良友原配所出的疯女。”
蒙曜嘴角微勾,家有女生疯病,辛良友不想着求医,却撺掇白前炼人丹。
话至此,白时?年也没什么好保留的:“辛良友那人薄情寡义,当年为娶韩凤娘,不惜贬妻为妾。只姓洪的妇人,出身书香,刚烈得很,宁和离也不愿屈就。妇人娘家亦非好惹,没几天便掀起了点风声。
身在江湖,辛良友不敢做绝,最后?不但同意了和离,还在洛河城置了庄子给洪氏母女。”
在洛河城?蒙曜心头一动:“辛良友向你?父提出炼人丹,大概是什么时?候?”
白时?年凝目回忆,犹犹疑疑不太肯定地道:“泰顺…咝泰顺十?一年春夏,具体某不是很清楚。”
寒灵姝是在泰顺十?年六七月份失踪的,蒙曜面上退了分冷色:“洪氏与辛良友和离后?,便居在洛河城?”
过去十?三年,朝中几股势力都着人潜藏在卢阳一带找寻,只因寒灵姝养的海东青流连在那方?。
可?他却不以为然,十?几年没找到什么,只能说明一点,人就没去卢阳。查看地舆图,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若他重伤会逃往哪?相较卢阳,与之相邻的洛河城地貌更复杂。
皇帝下了密旨,要他拿下密宗。而他…蒙曜弯唇,对?密宗亦是势在必得。
“本王最不喜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白时?年心紧缩得厉害,他知?道诚南王话里的意味。
轻哼一声,蒙曜言道:“想借本王的手…本王的人做点什么,本王没意见?,但你?得有那个能耐。”本该坐在送往红黛山喜轿中的人,却出现在蒙都,这叫他脸往哪放?
“是某大错。”白时?年慌张,连磕头:“以后?某一定…一定以您马是瞻。”
蒙曜不在意:“最好是。”不是,也无所谓。他敢养恶犬,就有打死它的本事:“巴德。”
“奴在,”站在蒙曜身后?的青年,有着一双吊梢眉,眉尾几根毛粗长。
“带白大夫下去歇息。”
“是。”
白时?年肩头一松。
人走了,蒙曜转身,将马鞭扔到了榻座上。
站在榻座右边角,左耳戴银圈的男子,起?步走向桌,倒茶:“王爷,这白时?年的话可?信吗?”
“可?不可?信,查了不就知?道了?”蒙曜量定现下这情况白时?年不敢诓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