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林冉说不出话来。她非常确定这个时候的姥姥应该在砖厂,既然一个两个都说没这人,林冉也就死心了。其实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呢?年龄和身份是无法跨越的横沟,就算真的存在,也不是那个和她有过相依为命时光的那个姥姥。
理清心里的思绪,林冉有些释怀,看着关心看着自己的两个大娘,林冉抹了两下眼泪,“我那亲戚明明说她在镇上的砖厂上班,她们这的砖又好又便宜,还能管够的拉,我这才外省跑了过来,这可咋整啊。”
“镇上的砖厂?”两个人对视一眼,更是担心,“那你应该没找错,闺女你外省来的有所不知,咱们市总共就五个砖厂,两个在市里,两个在县上,就咱们这个是在镇上的,只是咱们这里确实没你说那人,你是不是听错了,是县上的砖厂?”
上辈子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怎么会记错呢,林冉苦笑了一下,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为自己圆场,“亲戚找不到了回头或许还能联系上,这厂里给的任务要是完不成,我回去可咋交差啊。”
“啥任务啊?”见林冉不哭了,‘于家嫂子’顺着她的话问。
“大娘你不知道,”林冉面上的苦笑不用假装,“我是从南江省一个钢铁厂来的,我们厂吵着要盖家属楼好几年了,可这砖上头就是批不下来,这不是厂里职工们闹得凶了,厂长说要是谁能弄到砖来,就给谁转正。”
“正好我那亲戚说她们厂的砖质量好,还管够,我信了我亲戚的话,从南江省跑来这里,全厂就我跑的最远,厂长信我,连用车皮的手续都跟人申请好了,结果亲戚找不到,砖也开了天窗,我回去别说转正,这工作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于家嫂子’琢磨着开口,“闺女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于大娘,你要说找亲戚咱厂没有,但你要是要砖,那咱也是砖厂,这砖不也能管够?”
于大娘心里琢磨开来,整个市五家砖厂里,要说谁家有闲砖,那肯定非她们厂莫属了,因为全市就她丈夫一个厂长施行的是先生产后销售的模式,结果就是别的厂的砖全都拉没了,自家的砖只将将拉了一小半。
林冉缺砖,自己缺销路,这不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嘛?于大娘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只是等到林冉交了一千元钱的头款时,于大娘还有些疑惑:为啥林冉亲戚说的那砖厂情况,处处和自己的砖厂一样,却找不到这个人呢?
不过一千块钱的头款已付,介绍信和对公印章都没错,林冉特意给高厂长去了长途电话,两个厂长聊了波商业互吹,这才算把这事完全敲定下来。
作为钢铁厂的‘代表’,砖厂的大客户,林冉被于大娘热情的邀回家中长住,直到火车车皮轮到钢铁厂,林冉跟着砖厂的于厂长去铁道部办好了跨省的手续,这才坐上了回石景县的火车。
在砖厂住下的这段时间,林冉也没闲着,这时候的东北不缺粮食,但却极缺工业产品。正是利用了这点,林冉在镇上又小小的敛了波财。
中转照例是从最近的北京站回去,等到进了站台,正要踏上回石景县列车的时候,林冉手里的资产已经过了六千,古董也从最开始的瓷器、断剑两样,增加到了六七样,从一背篓增加到了三背篓。
各个车厢的门口都排着小队,林冉拎着行李箱,看着前面的人一张张把车票递给列车员检查,核对介绍信才放行,有些无聊的往左右张望了下。
隔壁软卧车厢门口,队伍最后,那个拎着公文包,穿着白衬衫的挺拔身影,怎么那么眼熟?
也许是察觉到了林冉的目光,‘白衬衫’的头向这边转了过来。
?????林冉觉得自己的脑袋上一定升起了很多问号,魏亦鸣怎么会在这里?自从钢铁厂拿错图纸之后,加上上次对方帮自己解围,林冉都猜测过他的身份不简单,但软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魏亦鸣前段时间还自述24岁,24岁就有能坐软卧的实力了么?不过想到自己上辈子二十多岁也能拿到女院士头衔,又觉得魏亦鸣能坐软卧也不足为奇。
不过……
看了看自己这个车厢队伍前面,带着婴儿的妇女,抽着旱烟的男人,想到来的时候车厢里的吵闹和气味,林冉快做了决定,拎起地上的行李箱就往魏亦鸣那边跑去。
“你也回石景县么?”
“你出差回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看着眼前拎着行李箱小跑而来的少女,魏亦鸣垂下眸子看着行李箱研究:好像不太沉的样子,不然以这小姑娘上次背两本书都直喘的状态,估计跑不了这么快。
林冉小跑过来自然有她的目的,魏亦鸣既然给了话茬,林冉自然得接上,“出差回来了,你这是去哪里?”
“石景县,”两个人既然坐了一趟车,下车时候也会遇到,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魏亦鸣有问有答。
其实不是很关心他到哪里,林冉琢磨怎么才能达到目的,“鸣哥,你这软卧票好买不?”
“还行。”这票也不是魏亦鸣自己跑去买的,所以回答的模棱两可。
“那你能不能帮我也买一张?钱我出!”林冉厚着脸皮问出自己的目的,“我那车厢我也没什么认识人,好不容易碰到个认识的人,正好咱俩一车厢还能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