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自己“嫌弃”的肉被别人抢走,让林冉改把五斤改成一斤的李桂兰脸色难看,更下不来台,跺了跺脚走了,临走还不忘对着林冉脱了口唾沫星子。
隐约还能听到有妇人议论,“没那能耐,在那装什么大尾巴狼,耽误大家伙儿时间,呸,我看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
经过林冉的事后,村里人对林家人的看法不一,有人觉得可怜林冉终于摆脱这家人出来单过,也有人觉得林冉是当小辈的不该把事做绝。
但当林冉在仓库上工以来,桩桩件件办的都是让大家受益的好事,村里人又开始对林冉改观,对磋磨过林冉逼她净身出户的林家很是看不上眼,这会儿看到李桂兰的贪相难看,都不由议论开来。
林冉对林家人不假辞色的态度,村里人也是褒贬不一,有人说公道,也有人说林冉不知变通,李桂兰好歹是她大伯娘,林冉再怎么说不该让她当众下不来台,这话一出就被周围人一人一句怼了回去,“你才白眼狼,你不当白眼狼你就把公家的东西都当成你自个东西败坏?那五斤记成五两的事能干么?难怪你这辈子没什么出息,我看就是心眼不正。”
赞同李桂兰的人灰溜溜的走了,留下队伍继续分肉,不时还在讨论刚刚的事。
队伍再长,肉也只有一头,后面的人遗憾离开。林冉在在老村长的极力邀请下,跟着二丫一起回家吃午饭。
站着记账是要一手当桌子一手写,很累人的,记了一中午,林冉甩了甩酸的胳膊。
“累坏了吧,看来文化人也不好当。”二丫笑嘻嘻的帮林冉捏了捏胳膊,“不过也只累这一次,下一回分肉还不定啥时候呢”。
听到这话,林冉想刚刚大家的表情,问二丫,“既然吃肉的机会这么少,我怎么还看到大家愁眉苦脸不太开心的样子?有肉吃不是应该很开心么?”林冉观察到高兴的大多是小孩,老人大人都是喜悦里带着忧愁,很是矛盾的表情。
“高兴什么呀?村里总共就两头牛,老死一只,就剩一只干活,咱村得照着别村落下多少进度?晚耕就得晚收,到时候天气不好收成不好,完不成任务就吃不上饭,谁能高兴的起来?那得多不长心啊。”二丫说着还抽了口气。
林·不长心·冉:“……”
经过二丫的话,林冉才想起来,姥姥说过她们小时候的耕牛是受保护的,随意宰杀犯法。这次村里分的牛肉是老死的牛,而牛关系着整个村的耕种,自然没人像分猪肉那么开心。
林冉有些庆幸,幸好她在县城黑市没有售卖牛肉干之类的,不然怕是要有牵连,再次提醒自己关于常识问题要多注意,这次是二丫粗心,换个有心的自己都不该问这种“蠢问题”。
第23章
老村长在林家村德高望重了一辈子,是有原因的,他大公无私,全身心都是为村民着想,这点从他拿回家的都是些没人要的牛下水,就可见一斑。
红艳婶一早就在家开始收拾这些下水,但一个人的力气有限,等林冉她们到家的时候,张红艳才刚刚收拾完,正要进厨房烧菜。
“你们先坐着,我这倒锅里炒一炒就能好。”张红艳招呼着林冉,自己拽着二丫进了厨房。
林冉也想跟着进厨房帮忙,却被老村长叫住,“她们娘俩就够了,冉丫头来坐着,咱爷俩唠唠嗑。”
听着老村长有话要说的样子,林冉顺着老村长的力道坐在凳子上,“爷爷您说。”
老村长一口一口抽着手里的旱烟斗,眉头紧皱,想了半天才开口,“冉丫头,你也看到了,中午分了牛肉后,咱们村能耕地的牛,可就只剩下那一头老不顶事的了。隔壁村子的拖拉机早早被其它村子定了下使用日期,这一时半会咱也排不上号。”
“可那育秧的苗、地里的庄稼都等不得了!再不种下去,过了这个月都活不成,咱们村大大小小几百口人的嘴等着呢,我这心里愁啊!”老村长说着说着都快哭了,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上头有任务要交,底下有村民要养活,所有重担都压在他肩头,他怎能不愁?
林建国在一旁听着老父亲的话,也跟着叹了口气,“这牛死的突然谁也没想到,爸你别太上火,身体要紧。”
“我身体再要紧,也没咱乡亲们的肚子要紧。”老村长瞪了插话的儿子一眼,又转向林冉,“冉丫头,这几天你在仓库里办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你这办的事都是为咱村着想,虽然你户口不在咱们村,但你到底没忘了根,我这心里头宽慰。”
“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有主意的,我想着”,老村长顿了顿,艰难开口,“我想着你看你能不能进趟城,帮我问问你妈妈那边有没有什么路子,能帮咱借台拖拉机,咱豁出去那油钱,也得把今年的任务先完成了。”
林冉想到老村长的话跟今天的牛肉有关,她有过种种猜测,但都没想到,竟然是想借拖拉机。她有淘宝在手,也许能买到拖拉机,可这么个庞然大物的出现,该怎么解释来源,那才是最大的问题,林冉也有些为难了,“爷爷,我……”
要知道她妈妈刘秀虽然是在钢铁厂上班,可别说钢铁厂的技术工有没有路子,就是那整个石景县城里,都没有一家拖拉机厂,村里的拖拉机都是公社从上海那边进过来的,每次用的时候多少村排着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