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咬唇,点点头。
这件事的严重性宋黎当然知道,售卖假劣药是违法行为,假如属实,不止公司法人要负法律责任,都不知道要牵连出多少的受害者。
盛牧辞垂着眸沉思,在短短半分钟做出决断:“联系你信得过的医护人员,把那瓶药送到药检局化验,再问一下小朋友父母的电话。”
他一说,宋黎便也很果断,给苗倩了消息。苗倩是急救科护士长,又跟过小朋友的救护车,无疑是最佳人选。
事情做完,宋黎长舒一口气,可吐完那口污浊的气,她心里还是堵堵的。
望着半山腰空旷的凉亭,她脑袋也很空,一时四顾茫然。
见她茫茫乎的样子,盛牧辞轻笑:“害怕了?做你认为对的事,后果我承担。”
事态一波三折了他还能这么放松,宋黎觉得,她永远学不会他的临危不惧。
宋黎靠着立柱坐下来,趴到扶手边,下巴抵在手背:“没有,是担心那个小朋友。”
花格四角凉亭前是一座木桥,有流水的潺潺声。盛牧辞坐到她旁边,倚着椅背,眺望风景:“别担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的声音随着微风荡入她耳中,仿佛被泉流声柔化。宋黎沉下心,说:“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救护车闯红灯,都哭了。”
盛牧辞可能不理解,回头笑看她:“哭什么?”
“就是感动呀……”宋黎泛滥起小女生的感性,有刚刚经历的原因,她眼眶微红:“路上再拥挤,司机都会自觉避让,那时所有人都在为救一条生命而努力。”
曾经也只有那样很偶尔的情况,能让宋黎感觉到凉薄的世界还是有温暖的。
盛牧辞静静地笑了笑。
也是在那时候,他越觉得他们俩很像,被丢弃或放弃过的小孩,对所有的爱都质疑。
但仔细想想,他们又完全不同。
宋黎更像是冰,o度就能温暖成水,而盛牧辞大约是金属,得要多少度的高温才能熔化?
“小朋友扛不住了可以哭。”盛牧辞慢悠悠地调侃:“怎么长大了还这么爱哭鼻子?”
宋黎一眼瞪了过去,不承认自己有哭,只是眼前有一点点湿而已。
“开心点儿,”盛牧辞笑,头一低:“再给你薅一下?”
他主动献出脑袋,任她宰割似的,宋黎压着嘴角蔓延的笑,观察两眼,他头还挺浓密的,肯定薅不秃。
“就一下?”宋黎问道。
他故作为难地沉吟片刻:“那两下?”
宋黎低低一笑,大着胆子,直接上手去扯他的头,力道还不小。
“哎,哎哎哎……”盛牧辞吃痛,但没躲。宋黎也是有报复的心理,开始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