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就是个小女生,家具莫兰迪配色,墙纸是香芋紫的,近餐桌的那面墙上装饰着两小幅风景油画。
干干净净,不沾半分花里胡哨。
“盛牧辞——”
女孩子清越的叫唤自卧室里响起,在柜门一开一关的交替声中,盛牧辞目光从餐厅的画移向主卧的方向。
“你能帮帮我,把茶几第二格抽屉里的书放到包里吗?”宋黎忙里抽空朝着外面提声,说话间不小心碰掉了那件京市一中的蓝白校服,她蹲下捡起,拍了拍仔细挂回衣架。
盛牧辞第一次被姑娘使唤。
原地站了那么几秒,他还真坐到了沙,弯腰打开抽屉,里面有好些本临床医学手册,看来她是经常坐在这里看书。
“带哪几本?”他问。
宋黎在卧室里说,全部。
盛牧辞挑了挑眉梢,任劳任怨地捞过她的双肩包搁到自己腿上,拉开拉链,抽出那几本书。
抽屉一空,看见里面还有只粉色的硅胶小兔子……
大约过了十分钟。
宋黎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另一只手捂住空空的肚子:“盛牧辞你饿不饿?”
懒在沙的某人循声抬起头,见她好了,放下长腿慢悠悠站起来:“想吃什么?”
“要下雨了。”宋黎在沙前站定,双肩包背到背上,她不喜欢湿漉漉地在外面:“先回去吧,我们可以点外卖。”
盛牧辞没意见,好似什么都依她。
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出两步,他突然回,在宋黎困惑的眼神下,噙出丝不明朗的笑意。
“以后,不要随便带男人来家里。”盛牧辞耐人寻味地对上她的眼:“危不危险?”
灯是关着的,满室晦涩,他微低着头凝视她,睫毛盖下一层阴翳,人在昏暗中,眼底晕出近乎暧昧的色泽,让气氛多了无端的禁忌感。
宋黎拇指勾着身前背包的细带,眼睫轻扇,望着他,这样纯洁的眼神,很是有小孩儿被坏叔叔骗回家的味道。
男人勾着讳莫如深的笑,回头走了。
宋黎一头雾水地愣着。
那时,某些事,她尚还一无所知。
果不其然,半路开始下雨,豆大的雨水啪嗒啪嗒打在窗玻璃上,逐渐急切,似一张网密密麻麻地罩下来,天空暗得像世界末日。
明明只中午时分,雨幕间来往的车都亮起了前照灯。
宋黎靠在副驾驶,气息不由加促,心脏被一根细线紧紧缠绕住一般,她略微透不过气。
“怎么了?”盛牧辞注意她异样的安静。
“没有……”宋黎声很虚:“我没事。”
声调都不稳了,她说这话没人会信。盛牧辞空出一只手,按亮了车内的照明灯:“怕黑就说,忍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