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女孩子的耳朵可真够软的。
他不由垂下眼,去看她的耳朵,白白净净,晕着浅红,长别在后面,戴颗小粉钻应该很漂亮。
不过她没有耳洞。
也许耳垂比较敏感,他一碰,宋黎就有了反应,要躲不躲地缩了一下。
但她依旧闭着口,不出声。
盛牧辞也就不逼着她说话。
当时将她从后备箱里抱出来的时候,她已处于昏厥状态,带到医院检查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但输完液,睡梦间她身子紧绷,一直散着虚汗,人时不时在颤抖。
很明显是梦见了可怕的东西。
程归推断她在后备箱晕倒,缺氧不一定是主要原因,很可能是因封闭环境而诱的心理性急性焦虑。
恐幽闭,或是恐黑。
还说,醒后先不要刺激她。
事实上,刚刚提出住他那里,盛牧辞是认真的,没别的,出于对她安全的考量。
但现在的情况,怕她再想到什么情绪激动,盛牧辞便姑且不再提这事儿。
盛牧辞抚着她后背,语调懒散,有的没的往轻松了聊:“我说妹妹,你是不是不爱好好吃饭,怎么摸着没点儿肉呢?”
细胳膊细腿儿,靠在怀里轻飘飘,没点儿重量。不过瘦归瘦,却不僵硬,身娇体软,柔得跟没骨头似的。
宋黎额头在他肩上抵了抵,当作回应。
说实话,如果时间不算太晚的话,盛牧辞倒是蛮想多抱她会儿。
可那时时针距离一刻度越来越近,再撑着她大抵是吃不消的。
“睡不睡?”盛牧辞哄小孩儿的语气,循循善诱:“叫十四进来陪你。”
宋黎是很疲倦了,困,但极度恐惧后有心理阴影,不敢睡。
安静良久,宋黎手慢慢从他颈上滑落,坐起来,离开了那个依赖的怀抱。
眼睛红肿,一张小小的鹅蛋脸纵满泪痕。
身上的病服宽大,低着头,看起来很可怜。
盛牧辞瞧着她,朝门外唤了一声,没几秒,十四便挤开虚掩的门,摇着尾巴进屋,蹲在了床边。
他说,留这里陪着。
十四像是听懂了,抬起一只前脚,碰了碰宋黎搁在床边的手背。
宋黎轻轻侧目,对上十四达聪的黑眼睛。
“这样行不行?”盛牧辞问她。
原本宋黎是想要点头了的,但在她踌躇的半分钟里,男人又往下接了句。
“我在这儿也可以。”
他一丝为难都没有,好像要如何都由她说了算。
宋黎便顿下来,稍稍抬起眼去看他,片刻后,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真的?”
哭腔很淡,声音虚得细若蚊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