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哭,但爱忍着哭。
前一会儿还口口声声和他不熟,之后听完一钢琴曲,就全都忘到脑后了,亮着盈盈的眼睛,望着他:“盛牧辞,你会弹钢琴耶!”
那模样惊喜又崇拜,清越的嗓子有山情水韵的味道,干净得如出岫的云。
——你手有没有事?
——别惯着他!
——可是,你没穿衣服。
——您能给个准话吗?到底……要不要我管?
——我是怕你带护腰不舒服……
……
他惊奇地现,和她相处的情形,自己竟然都记得。
可现在大海里捞针,怎么都寻不到她。
盛牧辞越气急,拳头狠狠砸在废车上,嘲哳一声巨响。
“汪——汪汪——”远处的十四突然朝着一辆车,吼叫出声。
盛牧辞猛地回眸,直奔上前。
是辆老旧的改装汽车,歪在一个不起眼在角落里,十四跃起前蹄,往后备箱跳。
盛牧辞立刻懂了,砸窗开门,掀开后座的内饰板,手电的光照进去,他眼底划过一丝喜色。
她真的在里面。
蜷躺着,脸色惨白,头都被冷汗浸湿了,沾在额鬓,闭着眼,已经不省人事。
“宋黎,宋黎!”
宋黎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五岁时,妈妈带她到京市的某栋别墅里,告诉她,这里是她爸爸的家,要她乖乖在门口等。
宋黎便乖乖等,等到了那个陌生的男人回家,他在沙埋头为难了两个钟头,最终还是叫下人清出了空房间给她住。
男人有着优雅而温柔的外表,可宋黎住进别墅的第一晚,就看见他在楼下,暴怒地和女主人吵了一架。
原因是……
女主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不允许她这个私生女留下。
“你不送走和那个下贱货生的东西,我今晚就死给你看!”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是这样说的。
当时宋黎躲在楼梯口,憋着声音开始哭。
宋黎一点儿都不喜欢那里,她好想妈妈,可妈妈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天晚上,宋黎到底是没被送走。
她不知道男人是怎么说服女人,答应让她暂时住下来的,只知道男人很忙,总是不在家。
而后面的每个夜晚,都成了宋黎的噩梦。
眼不见心不烦,在肮脏的辱骂和抽打泄愤后,女人把她锁在房间里,吃喝都由下人送,不准她出现在自己面前。
五岁的小女孩,莹白的脸蛋巴掌印深红,胳膊到膝盖都是淤青,碰到就生疼,是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