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宋黎愕然片刻后,和他们一样,抬望过去。
在看见盛牧辞的那个瞬间,宋黎惊愣住了。
盛牧辞站在宋黎迎面几步远,他左手插兜,右胳膊吊在身前,外套只能随意披着,全身上下都是禁欲的黑,分明是正装,偏就是不穿规整。
黑色衬衫自领口敞开三颗纽扣,隐露凌厉的肌理线,一条细细的银色衬衫链垂下来,贵气中交融着痞坏。
宋黎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把一套西装穿得这么嚣张,或者说,再绅士的服装,都不可能压制住他狂妄和野蛮的气质。
不过必须要承认,他这样是勾人的。
吊灯俯射下颀长的身影,和那张深邃的浓颜,都是让人无法忽略的焦点。
盛牧辞当时也在看她。
看她攥着衣领,把眼泪强忍在眼眶里,明艳的妆容下,是一副假坚强的脸。
四目交汇,宋黎不尴不尬停了会儿,眼一垂,低头越过他,快步往外走出。
她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要问盛牧辞那时是怎样的心情,恐怕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她经过,那阵原本不该属于她的酒香,拂入他鼻息,好似在倾诉着委屈。
盛牧辞眸色暗了暗,睨向不远处的陈庚。
他的空降,像万里晴空突临一场风雪,袭得陈庚瞬息色变,尽数谋划全乱了套。
陈庚慌慌张张迎上前,顶着一张恭维的笑脸:“小盛爷,您怎么过来了?”
闻此言,靳时闻才恍然意识到,来者是谁。
靳时闻不蠢,察言观色后,他便失陪离开,前去追宋黎。
靳时闻前脚刚走,许延后脚就迈了进来。
“三哥,宋医生怎么哭了啊?”
盛牧辞置若罔闻,那双黑瞳冷淡得似块冰,慢悠悠走向陈庚:“好玩儿么?”
懂他脾气的都知道,他出口的话不说第二遍,眼下他的重复,吓得陈庚生生打了个寒颤。
“误会,您误会了!”陈庚笑得像只哈巴狗,和前先自负的领导姿态仿佛不是一人:“这不听说您还在医院养伤,才没敢请您呐……”
陈庚当时只以为,是自己暗地里约靳氏谈合作的事惹怒了他。他连声请盛牧辞坐,又是招呼侍应生添酒加菜,一通忙活。
盛牧辞脑袋往后仰,坐在那儿盛气凌人,若不是右胳膊缚着康复带,压根瞧不出一丝受伤的迹象。
这让陈庚越恐惧。
“在商榷二院的事儿不是?”盛牧辞搭起一条长腿,后靠椅背:“说说,谈得怎么样了。”
陈庚被他架得下不来:“小盛爷,我今天到南宜,那是盛总的意思……”
“我大哥的话,在我这儿不顶用,懂了吗?”盛牧辞捏起一杯酒,慢慢地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