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了,三人身穿军大衣,厚皮鞋,头上戴着棉帽,手中都提着一个六十公分长的黄色帆布手提袋。
袋子上印着一艘乘风破浪的白色帆船,十分醒目。这样规格的手提袋在当时十分流行,因为大小适中、轻便结实,外出串联的年青人都喜欢拎一个,被称为“串联包”。
随着三人的行走,提袋里传来报纸摩擦的声响。
刘斌听到这个声音满心欢喜:“这回的腊肉做得真好,肥得流油。”尤其是那个二刀肉,一半肥一半瘦,用油布裹好后再用报纸一包,依然会有肥油渗出来。
焦亮皱眉道:“你少说几句,到省城之后拿十斤回去等着。等你姐下山之后,我再来看你们。这段时间别联系,我家婆娘厉害得很。”
刘斌嘻嘻一笑:“我知道,姐夫你还是想办法把我和我姐调回省城吧,这山上住着实在是憋闷。”
焦亮随口应了一句,心里却暗道:把你俩调回省城,我一个人在农场住着?真是想得美!如果不是看你姐有几分姿色、嘴巴会哄人,老子干嘛养着你这个闲人。
罗宣在一旁献殷勤:“场长辛苦了,要不要我来帮您提?”
焦亮顺手将提包往他手里一放,罗宣的身体往旁边一沉,正巧一脚踩上冰面,“噗呲——”摔了个四仰八叉。
刘斌伸手要扶,却不料脚下一滑,也摔了下去。
焦亮慌得向下一蹲,模样十分滑稽。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看着地上诡异的冰面:“这里怎么结了冰?不是才动群众铲了雪吗?”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过这一片冰面,骂骂咧咧走进隧道。
焦亮空着手,打着手电筒,嘴里道:“向北这狗东西虽然讨嫌,但做事倒真是一把好手。这才个把月就修通了隧道,简直神奇。而且你看这地面,光整平坦……”
话音刚落,洞里忽然传来古怪的声音。
“咔嚓、咔嚓!”仿佛是铁器在石头表面刮蹭,刺耳而尖锐。
罗宣两只手都被占着,紧张地四处张望:“怎么回事?哪来的声音!”
刘斌咳嗽一声,大声道:“什么人?”他的声音太大,引得阵阵回音,更显恐怖。
“呜——呜——”有风声!
隧道里怎么会有风声?明明刚刚一进来就感觉到明显的暖意,无风无雪。
焦亮做多了坏事,心中忐忑不安,手电筒四处乱扫,嘴里虚张声势地低声喝斥:“是哪个在那里装神弄鬼?赶紧给我出来!”
“嗷呜——嗷呜——啊吼——”古怪的声响越来越多。从小练出来的口技终于派上用场,岔道处陈志路偷着乐。
旁人觉得黑,陶南风却觉得如在白昼。她从石壁上抠下几颗石块,朝着焦亮三人投掷过去。
嗖——嗖——啊!
一声惨叫声之后,焦亮手背被打中,手电筒突然掉落在地。这一掉不要紧,后盖松脱,电池飞出,灯光熄灭。
洞内一片漆黑。
陈志路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到焦亮、罗宣、刘斌三人乱成一团,在地上摸索着想要捡起手电筒。
趁乱行动!
陶南风抬手再扔出几颗石子,狠狠地砸在罗宣、刘斌身上,趁着他俩放下提袋嗷嗷叫唤的时候,她再补几下,砸在他们的脚踝上。
焦亮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手痛、脚痛,坐倒在地哀号:“刘斌、刘斌快来!”
刘斌此刻也顾不上焦亮,刚才在隧道口摔了一跤本就鼻青脸肿,现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石头砸在身上,令他胆战心寒,一把抱住焦亮,扯开嗓子鬼叫:“鬼啊……有鬼啊……”
罗宣最怕死,一听到刘斌喊有鬼,吓得连滚带爬往前逃窜,却正撞上突起的石壁,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陶南风抿嘴一笑,轻手轻脚走到他们身边,弯腰便将三大袋腊肉拎在手上。
三个袋子足足一百多斤,若是旁人肯定拎不动,在陶南风手中却轻若无物。做完这一切,陶南风返回刚才藏身的岔道,牵起萧爱云的手,对陈志路、胡焕低声道:“走!”
说罢,她当先而行。
黑暗中陈志路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但陶南风的声音冷静无比,令他不由自主地服从。四个人就这样手牵着手,绕过还在黑暗中探索的焦亮走出隧道。
光亮就在眼前,看到陶南风手中的三个提袋,萧爱云嘴巴一张差点出声音,却被陈志路反应迅一把捂住。
大家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将还在隧道内狂呼乱叫的三个人渐渐甩在脑后。
一直跑了七、八分钟,眼见得没有人追上来,陈志路这才喘着气停下来,惊喜地叫道:“陶南风,你是怎么做到的?”
陶南风微微一笑:“隧道我熟。”
林中忽然窜出两个人,吓了众人一跳。定睛一看,却是魏民和乔亚东。
魏民看到陶南风手中三个大袋子,赶紧接过来。乔亚东反应迅,拖来一根松枝,将留在残雪上的脚印清除干净。
陈志路这才想起刚才跑得急,忘记处理现场。如果隧道口的脚印被看到,焦亮他们肯定能知道是有人故意捣乱。他走上前一把抱住乔亚东,笑得欢畅:“好兄弟,还是你谨慎。”
六个人提着袋子,兴高采烈地往家返。
“我的妈呀,刚才我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萧爱云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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