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挑起这个担子,那就努力做到最好。陶南风目光坚定,双手放在身侧,身形站得直。
这一刻,她选择主动承担。
萧爱云的哭声渐渐停止,听到陶南风的话,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陶南风的小臂,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哭腔:“我,我相信你!”
在萧爱云心目中,陶南风谦逊低调,她说懂,那就是真懂。
当初她说只懂一点建筑,结果不仅会画图,还带着大家一起盖好了砖瓦房。现在她说懂得修隧道,主动提出由她来指挥,如此笃定的语气说明什么?
——修隧道,陶南风很内行。
乔亚东与魏民几个对视一眼,站出来说话:“陶南风,我们相信你。”
其余几个老队员有些犹豫,拍打着身上的黄土、碎石屑,目光在向北、杨工脸上逡巡。
杨工一脸肃然,摘下头上戴的蓝布帽子,面对众人深深一鞠躬。
“是我犯了经验错误,以为这个天然形成的山洞洞壁承载力强,横向拓宽一米不会有危险。差点害得大家丢了性命,非常对不起。”
众人见他如此正式地道歉,慌忙扶起杨工。
“不怪你、不怪你。咱们什么仪器设备都没有,全靠眼力、经验来判断开挖方向和深度,本来就不容易。”
“对呀,杨工你别这样,这不大家都没事嘛。”
“都是为了加快修路进度,不怪你。”
杨工再对着陶南风鞠躬:“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提醒,恐怕……”话未说完,一阵哽咽,这个四十多岁的技术员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陶南风忙侧过身,不肯受他这个礼。
向北将杨工扶起:“莫内疚,人没事就好。”
杨工站直身体,喉咙口似乎被什么塞住,张了几次嘴都不出声音,半天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陶南风你若是真懂,就带领大家继续挖吧。”
向北扫一眼还在犹豫的修路队队员,沉声道:“陶南风示警有功,升任修路队副队长,大家同意吗?”
“……”两个多月前刚刚加入修路队,陶南风这么快就升官了?老队员们都是二十几岁年富力强的小伙子,哪里能服气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来当老大?
陶南风摆摆手:“我只懂挖隧道,修路队的其它事情并不懂。副队长就不当了,只是请大家在挖隧道的时候听我指挥就行。”
毛鹏松了一口气,向北当上场长之后,他正准备提拔小弟耿辉当副队长呢。
向北却没有笑,面容严肃,脸上伤疤微动,看着毛鹏:“刚才陶南风示警,你为什么不动?”
毛鹏心虚,不敢看向北。
向北的声音突然提高:“你是队长,安全第一的道理,难道不清楚吗?哪怕你不信任陶南风,但人命关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第一次听到向北训人,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全都眼观鼻、鼻观心。毛鹏身处怒火中心,向北的话仿佛一根绳子抽打着自己的灵魂,羞愧难当。
他知道安全第一,修隧道随时都会有塌方危险,但他当时吓得连话都不会说,连个小姑娘都不如。
向北目光从每位修路队队员们脸上掠过,似蜻蜓点水,却锐利无比:“我们是一个团队,要尊重每一位队员。队长也好、副队长也罢,都是为大家服务,不存在什么领导、下属之说。”
说完这一段话,向北走到陶南风身边,大声道:“陶南风能力突出,从今天开始担任副队长一职,开挖隧道由她指挥,听到了吗?”
向北身形高大,修长纤细的陶南风站在他身边,似修竹与青松相依相伴,有一种奇妙的和谐美。
萧爱云与乔亚东这帮知青挺直了胸膛,兴奋地叫道:“听,到,了——”
毛鹏这一刻感受到浓浓的压力,抬头看着向北。
向北目光威严,再次重复:“听到了吗?”一股煞气自他身体喷涌而出,这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所历练出来的杀气,也是带队厮杀所锻炼出来的威压。
毛鹏迅立定,目光坚定,大声道:“是!”
见队长听从安排,所有修路队员都一起回答:“听,到,了——”
这么多赞同的声音传到耳边,陶南风感觉到肩上多了一份责任。向北站在她身旁,身形如高山一般,她忽然有了勇气,愿意接过这一付重担。
陶南风重重点头:“好,那我当。”
萧爱云抱着陶南风的胳膊,笑逐颜开:“你当副队长了,我们都听你的。”
乔亚东定了定神,看着陶南风的目光里多了一丝仰慕:“陶南风,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杨先勇微笑道:“陶南风,要不要继续挖,你来决定。”
“你们等我一下。”陶南风点点头,迈步向洞内走去,准备先去探查一下情况。
萧爱云一把拖住她:“你干吗?这里头刚刚塌方,危险!”
陶南风站在洞口凝神细看,洞内白色细条纵横,曾经的红色预警区域现在埋了一半泥土,红色线条全部消散,变成黑乎乎一团。
这说明这片区域的危险已经解除。
“这里面乌漆抹黑的,你怎么看得这么出神?”萧爱云不解地看着陶南风。
陶南风心中自有章法,她摆了摆手,示意萧爱云不要打扰自己,一步一步向洞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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