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最复杂的,算准了开始,却算不准结束。正如徐藩一样,他就没有想过,经历过陪绑和冯力文调教的甄怀仁心理年龄更加成熟。结果甄怀仁认为的释放善意,在徐藩眼中成了引君入瓮,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做的很成功。
下了班,甄怀仁哪都没有去,而是开始找爱丁堡,不是,找药店。西医他不知道好坏,可是总感觉西医就是动刀子,但就这方面,还是选择国医比较靠谱。
转来转去,突然看到街口有家药局的招牌写着“利民药局”,看看地方,正是一股说的那家朝鲜人的地方。甄怀仁继续前行,国内开药局的有很多是日本人和朝鲜人,闹出不少事,前一阵广西北海那边就闹出了大乱子。
路过药局的时候,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一个中年人正从里边出来。甄怀仁一愣,他并不认识对方,可是从对方那神情看出,他认识自己。怎么回事?甄怀仁把车停到一旁,迅检查了配枪,放在后腰,走了下来,向利民药局走去。他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尤其是明年的阴云让他最近总想要泄,肆无忌惮的泄。可是哪怕就像赵太太那样的,也是同胞,也是把身子给了自己的,他做不出来太过分的。
中年人并不是和甄怀仁相向而行,所以直到他走进利民药局,中年人都没有停下,甚至回头。
“先生,您是问诊还是寻药?”学徒迎了过来。
“问诊。”甄怀仁不动声色的回答。
“请稍候。”学徒请甄怀仁坐下,倒了杯水放在甄怀仁面前,然后进了诊室。
甄怀仁看看这药局布局,中规中矩,要是常靖中不说,他还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先生你这么年轻也腿疼?”一旁的一位老头似乎也是等看病的。
“腿……嗯。”甄怀仁尴尬了,难道这里只能治腿?
老头看看甄怀仁,伸手搭住了他的手腕。甄怀仁反手甩开“老先生什么意思?”
“年轻人。”老头似笑非笑的说“你看的不是两条腿吧?”
甄怀仁可不相信自己随便找个地方,一个病人都可以治这什么“阳痿早泄”之类的“不知道你说什么。”就要起身。
“走吧走吧,左右不过三十。”老头似乎自言自语。
甄怀仁坐了回来“什么意思?”
“老叟腿脚不便啊。”老头却不说了。
甄怀仁无奈,拿出五元拍给老头。
“手。”老头很有职业道德。
甄怀仁赶紧伸过去,也不再嫌弃老头干瘪的手。
“果然。”老头把脉,看了甄怀仁舌苔后说“你最近房事太勤,我给你个方子,你吃半个月。”说着就把方子说了出来。
甄怀仁早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赶紧记了下来,临了问“老先生,这吃药期间……”他羞于启齿。
“不忌房事。”老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您说的左右不过三十……”甄怀仁又问。
“这不遇到了老叟了吗。”老头傲娇的说了一句。
甄怀仁松了口气,觉得过意不去,又拿出五元塞给对方“谢了。”起身就走。
老头看了看五元钱,笑着揣进兜里。学徒走出来,看到甄怀仁不见了,没好气的说“李伯,您又骗人钱了。人家找来,我们可不负责。”
“放心了。”老头笑着说“那位先生不太聪明的。”
学徒无奈反身进了诊室,对医生摇摇头,故意大声说“师父,李伯又骗人了。”
医生点点头,起身从后门出来,对气喘吁吁的正往枪里装子弹的中年人说“人走了,被我铺子里一个老骗子骗走了。”
“老骗子?”中年人觉得匪夷所思。他刚刚敢肯定,甄怀仁注意到了他,这才违反纪律,急匆匆绕路返回,准备掩护自己的战友撤退。
“那是个游方郎中,专门给人治阴阳调和的。”医生哭笑不得。
“你是说他是真的来看病?”中年人脸直抽。
“最起码有这方面的原因。”医生平静的说“刚才小刘也说,那人脸色看起来,像是阴阳失调。”
中年人松了口气“不能大意,咱们前脚收到匿名信,后脚他们就明目张胆的过来了。”
“放心吧。”医生平静的说“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你赶紧把消息送出去。不能让同志们的血白流。”
“保重。”中年人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句简单祝福。当接到匿名信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对方甚至有可能就是敌人,故意为之,让自己带他们去找其他的同志。所以医生师徒还不能立刻撤走,他要为中年人送消息争取时间。
甄怀仁回到车上,皱皱眉头,仔细回想,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常靖中放下望远镜,想了想,走到电话旁摇了摇“接宪兵司令部警务处丁处长。”过了一会“丁处长,刚刚甄科长去了利民药局。不知道,很快就出来了。看起来很着急。是。”
丁树中挂了电话,目光变得阴冷,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甄怀仁就送上门了。一个小瘪三,竟然骑在自己头上拉屎。
走出办公室,难得早早回到家,可是却看到林伯脸色难看的躲着他,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拿出枪直接走进别墅,绕过影壁,就看到一支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姓丁的,你很好。”甄怀仁拍拍怀里吓得不敢看的女人“你上去等我。”
女人脸色难看的走上楼,却从始至终没有看丁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