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海军兔崽子们玩呢?”廖肯咒骂一句,放下望远镜“要打就动手,要不打就滚啊。”
潘干臣有些无语“人家那玩意粗,射的远。咱们比不上。”
“屁。”6文琛虽然没有捞到支队长,可也是副支队长,再加上一口气多了几十门火炮,尤其是江阴要塞的那些德制45skc3o88mm火炮,信心膨胀“那是你,老子不比它差。”
潘干臣等人笑骂一句。
“老施来了,老施来了。”陈济力低声喊了一嗓子。
众人一听,赶紧散伙。这位德国顾问什么都好,就是不晓得变通。这地方周围都是石头,不在滩头御敌,去哪?
只是别人可以装孙子,张道宏和廖肯作为参谋长和参谋处处长实在不宜躲开。只能赶紧手忙脚乱的拿起望远镜,装看不见。
“你们能看出什么?”施坦因虽然不懂东方智慧,可是人家脾气直,一进来,直接用马鞭打在了作业桌上“你们这些蠢货,那艘军舰的主炮最远可以射到21公里,我们根本打不到它。你们完全是在用人命来证明你们的愚蠢。”
“老施,别生气。”张道宏说着递给施坦因一颗烟“我们知道我们够不到他,电雷学校倒是能够到,可人家不动弹装死啊。所以我们必须表明我们的决心。你看,最起码昨晚上它们没有动静不是。”
“老施。”廖肯递给施坦因一颗烟“我们只是做最坏的打算。毕竟我们都属于国民政府。内讧的代价我们固然承受不起,可是他们海军部也承受不起。”
“演戏?”施坦因似乎明白了意思。
“差不多吧。”廖肯看张道宏不吭声,他就越俎代庖“现在全国上下高唱‘团结就是力量’。所以谁开第一枪,谁就死。被全国人骂死。”
“不过我们回去也确实要开展反登6的训练了。”张道宏给施坦因一个台阶“大家以前都是在坭坑里摸爬滚打,确实没想过和军舰打啊。人家一炮几十公里,我们还没看到人呢,就得人仰马翻。”
施坦因无奈的坐下“你们要补的还有很多,不说其他的,公事相当不合格。我们之前教授你们的,显然,你们都忘了。甚至连第二线工事都没有修筑。还有……”
“我知道,我们知道。”廖肯赶紧说“等这事完了,咱们好好研究,不但反登6,还要防空。”
几人正说着,齐焌走了进来“都在呢,陈处长呢?”
“前沿呢,怎么了?”廖肯跟着齐焌见了一回世面,对齐焌印象很好。
“总队长有新指示。”齐焌回了一声,向向前沿走去。
往年临近元旦,加上过洋节,哪怕是午后,街上的人也多的很,可是最近,一到上班时间,街上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因此公路上一支两辆车组成的小型车队就显得很扎眼,尤其这两辆还是军车。
车队来到城北中央军校正门外停下,孟秋之从头车上走了下来,整整衣服,然后和迎过来的执星官互相敬礼后说“我是tyL纪律组干事孟秋之,现在需要进入学校,对本社团内部人员进行甄别。”说着拿出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递了过去“这是tyL代书记蒋太太的授权书。”甄怀仁既然要做就做到极致,上午谷正伦等人临走前,甄怀仁利用送别的机会,逼迫大家捏鼻子通过了一项临时决议,在委员长暂时无法履职的当下,由蒋太太暂代职务,行使tyL书记职责。
谷正伦哪里有勇气反抗,也许委员长死了他敢,可是目前已经确认,委员长还活着。怎么这几天那么多的炸弹没炸死他呢?就在昨天下午,6航的飞行队借着侦查名义,又对西安进行了空袭。据说效果相当不错,可就是没有委员长被炸死的消息。你怎么不死?你为什么没被炸死?你凭什么没被炸死?
“请稍等。”执星官不明白tyL有没有权力这么做,可他识字,看到了文件下边小蒋太太的签字。客客气气说了一声,赶紧跑进值班岗亭打电话。
孟秋之平静的点着烟,执星官挂了电话却犯了难,政训处说孟秋之他们没有这权力,不需要理会。可是看门的是他,出了问题,他就跑不了。想了想,走到孟秋之面前“劳烦长官亲自和政训处联系,我打电话接不通。”
孟秋之早有预料,也不废话,直接走到岗亭,待执星官拨号之后,接过话筒,待里边传来动静后立刻说“贺处长,蒋太太托我给您带句话,您让不让我进去传达?哦?你不是贺处长?那你是让我们在门口等着贺处长还是进去等着?”说着将话筒递给了执星官。
执星官接过话筒听了听“是。”挂了电话挥手示意。却低声说“刚刚接电话的是三科科长史相文。卑职也是团员。”
孟秋之笑着点点头,坐进了开过来的头车。
与此同时,数支类似的小型车队分别开进了都境内的所有军校,还有中央警官学校。
“配合吧。”特意返回学校的邰蓑衣站在窗边看着刚刚进门的两辆车。
邰秘书应了一声后走了出去。邰蓑衣则回到了办公桌,开始考虑如何与甄怀仁交换利益以换取自己进入tyL了。
他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对方一步接一步,完全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如果不是知道甄怀仁真的没那么大本事,他都认为西安那边的事甄怀仁都提前得到了消息。突然他皱皱眉头,假设他真的提前得到了消息,那么十三号凌晨的事就蹊跷了。
可是想到死了的樊瑛,邰蓑衣又迟疑了。通过多方面综合的信息,甄怀仁对这个樊瑛是相当的在意。当然人死之后的薄情寡义也未尝不能理解为低调,毕竟人家马上要做驸马爷了。
可如果甄怀仁为了攀龙附凤,那么安占江为什么没事,还被甄怀仁委托给他嫂子照顾?解释不通啊。
他对甄怀仁和郑若兰的关系也有过怀疑,毕竟甄怀仁和他有的一拼。以己度人,有些也就有数了。只是按照潜规则,罪不及家人,甄怀仁目前没有出格,他也就装糊涂了。不过陈华危险了,这么久,如果甄怀仁和郑若兰有什么的话,陈华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却不通报,不忠。当然这都是怀疑,没有证据。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拿出来。
至于刺杀甄怀仁的那些人行动的时间明显与其他人有别,也很好解释,不是一伙人干的,毕竟袭击第一处和第二处的那些人同样晚了将近半个小时。
邰蓑衣拿起十三号事件所有被刺人员名单仔细又看了一遍,这里绝大部分人和甄怀仁都没有过接触,更不可能结怨。只有何绍周等少数几个人与甄怀仁有矛盾。可矛盾也是公事上的,绝对到不了杀人的程度。究竟是那个或者那些势力干的呢?
李士珍知道他已经拦不住耍不要脸的甄怀仁了。原本大家合作的很好,已经稳稳压住了日渐猖獗的邰蓑衣一伙人,可是他面对陈小二的请托与甄怀仁的合作,这两者之间,终究选择了前者。这也怨不得他,你甄怀仁自己表哥都卖了你,可见你人品低劣到各种地步。
只是现在这些都没有用了,落棋无悔。出身军人的他有很多缺点,可是也有优点,那就是愿赌服输,然后找本钱翻本。毕竟事突然,他当时只能依靠手头的情报迅做出决定。现在到了保本的时候了,拿起话筒“我是李士珍,请政训科陈月华科长负责接待tyL的同志们。记住,我要求全校师生必须无条件配合。”
李士珍在中警校虽然不占优势,可是也没吃亏,因此甄怀仁和陈月华那点事他也就知道了。除了骂一句斯文败类,道德败坏外,也就不了了之了。于他而言,终究利益打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