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一眼宋红春,一把扯出宋红春嘴里的抹布,把她拉了起来,“宋红春,你跟大家伙说说,你是做贼吗?”
宋红春现在浑身都疼,但却知道厉害,她厚着脸摇了摇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就只不过是有些东西掉在了隔壁,想爬墙过去拿而已。”
她说着这话,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宋贝,“宋贝,我真不是贼。”
宋贝面色微沉,她的眼睛落在宋红春的裤子上,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在宋红春裤子的口袋一抓,“你不是贼?那这些是什么?”
“这不是大料吗?”
陈二毛媳妇认出宋贝手中的东西,说道。
“不只是大料,还有八角和茴香、冰糖。”
宋贝摊开手,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她手掌心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厨房里头的香料。你说你不是贼,没偷东西,那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我们买来的不行吗?”
陈家业在屋里都听不下去了,冲出来说道:“难道大队里就只能你们家买这些东西?
“大伯,你不必和我说话这么冲。”
宋贝压根不怕陈家业,陈建林也拉着她的手,护在她前面,冷冷地看着陈家业:“大伯,你和我媳妇说话客气点,现在是你们家媳妇当贼了,这香料谁有钱想买都成,可是谁出门带香料在身上?”
“就是啊。”
陈三狗他妈都摇头了,“你们怕不是把我们当成傻子了,就是隔壁东兴公社的傻子,也干不出这种奇葩事来。”
“这媳妇当贼还护着,陈家业夫妻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陈二毛媳妇嘀咕道。
“可不是嘛,一家人难道儿媳妇出门还能不知道?现在是在装模作样。对了,陈植林怎么不出来?”二毛环顾了下四周,嘲讽地说道:“现在这么吵,他别说还在睡觉,肯定是不敢出来了。呸,真窝囊。”
陈植林在屋里听得这话,脸色一下子涨红了。
他恨不得出去打陈二毛几拳,可他不敢出去,他怕丢脸。
宋红春被当场抓到,人赃并获,他要是出去,他也会跟着被人嘲笑。以陈植林那么严重的自尊心,怎么可能这么做?
“爷、奶,你们得去帮帮我爹我妈,”陈植林看向爷奶,哀求道:“这件事可不能闹大,不然的话,会连累我考大学,还会连累咱们家丢人的。”
“植林啊,你得和我说清楚这事。”陈植林他奶颤抖着握着陈植林的手,“他们外头说的话是真的吗?红春真的当贼了?”
“这……”陈植林脸上更加红了。
陈植林她奶哪里还不明白,“你们怎么这么糊涂!这事也能干!”
“奶,现在说这些也都没有用了,您出去帮忙劝劝。”陈植林催促道,“红春好歹也是你孙媳妇啊。”
陈植林她爷奶顿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们刚才一直窝在屋里没出去,就是摆明了不想掺和这件事。以往他们偏心老大偏心得老二都离了心,现在这件事要是还护着老大一家,那老二还不彻底对他们寒心了。
二老的犹豫都落在了陈植林眼里。
陈植林急了,忙道:“爷奶,你们可别忘了,将来给你们养老的人是谁!”
第三十章第一更
外头吵吵闹闹的,陈植林爷奶却仿佛兜头到脚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了脚。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乖孙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外头吵闹声还在不时地传进来,白秀英和林秀红本就有深仇旧情恨,之前那堵墙壁还没砌起来,两家在一块合伙吃饭,白秀英和陈国成是真被陈家业夫妻挤兑的在家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农村规矩一向都是要长子养老,陈植林他爷奶便偏心偏得没边了,得了什么好吃的都偏陈家业,就连陈国成夫妻赚来的钱,也被陈植林爷奶拿去填补老大了。
他们就指望着将来陈家业能够给他们养老,让他们衣食无忧。
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叫陈国成夫妻寒了心。
前几年,陈建林说了一门亲事,这门亲事着实不错,那姑娘家算是隔壁东兴公社比较殷实的,模样也不差,陈建林虽没见过那姑娘,但他相信他妈,他妈觉得可以,他便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那姑娘竟然“死了”,说是死了,其实究竟怎么回事,也没有人给个答复。
陈国成和白秀英哪里知道内幕,听那家人那么一说,便也真当那姑娘是死了,本还在惋惜,谁料林秀红就把这事说得整个生产大队都知道了,没过多久,陈建林克妻的话便传出去了。
陈建林是陈国成和白秀英的独苗苗,知道是林秀红搞的鬼,白秀英立即去找林秀红算账。
林秀红死不承认,还诬蔑是白秀英诬赖她,他爷奶偏心老大,也帮着她说话。
这回彻底让陈国成夫妻寒心了。
他们当天便说要分家,可爷奶死活不肯,陈国成夫妻也不肯退让,找人在中间砌了一堵墙,除非过年过节绝不去隔壁一趟。
“林秀红,今儿个你不给我个交代,咱们就去县城里找警察来断。”
白秀英叉着腰,“你打量我不清楚,你们是瞧我们家生意做得红火了,想来偷香料,回头也学我们去做生意!”
“你放屁!谁稀罕你们家生意了。”
林秀红双眼瞪大,双手叉腰,眼中怒火直冒,仿佛恨不得把白秀英给吞进肚子里,她激动得眼睛都出现了红血丝,边说手上还带比划,“就你们家那破落生意,白送我,我们也不稀罕。”